言罢,重新坐回蒲团上,再饮茶酒,只是二人再不说那些让人面红耳赤的荤话,沉默之余再看举杯人之手,皆是微微颤抖。
回到阡陌上。
秦川停下吐纳法,意封口鼻眼耳,定气起身。虽说农户之后,幸得村中武师指点,倒是懂得一些花拳绣腿。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摆出一个与以往尽皆不同的起手式。
心神微动,松松垮垮的步子却摆出踏罡步斗的路数。
“咦!秦川,你这是何意?”烛燃从打坐中醒来,见眼前之人合眼站定,一时间转不过弯来。
“这是梦见村中的狗子了吗?”张怀被烛燃的声音唤醒,见状不禁奚落一番。
烛燃好似想到了什么,面色一紧。“此事不对,你快去泉涧盈满此壶。”
张怀见他神情紧张,知道怕是要坏事了,不疑有他,小跑两步捡起丢在地上的葫芦,三步并作两步向涧溪赶去。不遗余力之下不稍片刻便到了溪涧之侧。
“哎呀!”惊呼一声,或是跑得太急,竟然没发现脚下异物,被绊倒了。
这溪涧旁的土壤并不紧实,异物受力竟然一下子从土里翻了出来,砸在此时五心着地的,张怀后脑上。
一心想着快点送泉水回去,也未看这异物一眼,只是怕它再将自己绊倒,随手将其揣进怀中。
来回不过半盏茶的工夫,虽然期间出了一点岔子,面色涨红地将泉水送给烛燃。“噗”地倒在地上,酒红的面色迅速消退,再看已经是青白之色。
但见场中的秦川,拳来腿往,辗转纵跃,拳势时浅时深,拳劲时而如丝倏忽如豆,一时间筋骨劲力绳拧一处,久久不得开合。
“嘣!”一如老琴断弦,一拳虽是落在空出,却震得身旁歪柳落下两片斜月。
烛燃见状,面色一白,再次加快手上的动作。
秦川身侧悄然布满形色各异的顽石,尽皆是烛燃一人手笔。一口寒泉喷到石块上,右手如同弄蛇人豢养的灵蛇,虚沾点画其上。
此宫之艮坎。
蒙,亨。匪我求童蒙,童蒙求我。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利贞。
便如未蒙学的稚童,祈问天地。秦川拜入天地之学,只怕是再难回首。
秦川体内凝实的灵气攥做一股,裹夹着精与神,再起滔天之势。沉腰曲膝,如雁展翼腾挪而起。全身的劲力糅结作一处,右臂顿时疼痛鼓胀,其上静脉张曲,如蚁虫附,青蚯缠身。
拳势再涨半分,再涨!再涨!
心脏为鼓,掌拳为锤,手锤痛迎,此举绝然。
“嘭!”
手锤落在心鼓之间,心血逆流倒灌,心脏骤然一滞。麦色的脸上血胀呈紫黑,转眼间消散。天边晴空处乍响两声闷雷,惊起林中宿鸟四散。
“噗!”意封的口鼻气劲迸开,赤色画浊三尺,一如箭矢。雾失楼台,月迷津渡?握手成锤,拳击水镜,捣他个支离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