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光微转过头来,似乎也想搞懂这道题目。白苏只能尴尬地笑着说:“我也不懂。”
事后她也没把心思放在这道题目上,而是在想:他刚刚是不是转过来想和我们一起讨论这道题目?如果我说出自己的一点见解,哪怕是错误的,他可能就会和我说话了!
她沮丧地趴在桌子上,转而又觉得自己太没点骨气了,这么希望一个一点儿也不在意自己的人和她说话。说话了又能怎样?
她在心底隐隐意识到一种可怕的存在,只不过太沉迷于一种奇妙的感觉,她没有在意。
两天的考试还剩最后一科数学,白苏表面上开心地对韦玉茗说“终于要解放了”。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是第一次希望考试不要结束。她永远不会告诉任何人,她还迷恋李时光身上淡淡的洗衣液的香味,被风轻轻拂起的发丝,很近却又不能触碰的背影……
数学试卷一发下来,李时光就埋头做起来,白苏受他影响,也认真地投入到做题模式中。
好巧不巧,一阵风吹来,白苏的答题卡被吹落到李时光的桌边,她本想等着他主动捡起。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同学不管熟不熟,都会主动帮忙捡的。
然而,李时光似是太认真做题了,根本没注意到他桌边的答题卡。
白苏无奈,只能用笔戳了戳他的后背。他直起身子,微侧过脸,用余光望着。
她无言,指着桌边的答题卡,他懂了,随即弯下腰把答题卡捡起递了过来。
在他递给白苏的那瞬间,白苏恍惚间看见他在笑,不是嘲笑,而是一种见到的人都会感觉一抹清风拂过心尖,温柔至极的笑。
白苏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直到现在,她都还不太确定那笑容是否真实存在。
她唯一确定的是自己已经喜欢上了他,不似之前的好感,这是一种想告诉所有人的喜欢。
七点半铃声一响,白苏如梦初醒般收回还停留在李时光侧影上的目光。
你还在,最初的感觉还在。我们都还乘着同一辆列车,在文理分科这站台前,与我们同行的很多人都下了车,我们共同面对着踏上这辆列车的陌生的面孔,共同结识新的故事,共同欣赏新的风景。在人群里,只有我是你最熟悉的面孔。就和当初一样。我们注定要一起走到终点吧……
眼睛如一汪清水般平静的她,此时,内心却波涛汹涌。
回了寝室,白苏礼貌性地和三位室友打了招呼,就忙着去洗漱了。
洗漱完毕后,她坐到床上支起小桌开始写随笔,她没有写日记的习惯,却又不想把对李时光的每个感受遗忘掉,所以从高一开始她就一直在写随笔。
寝室里没有专门的写字桌,因为学生们回到寝室基本上没时间写作业,作业都是在晚自习写的;而且寝室很小,置了两张上下床,一个盆架和四个学生专用柜就没啥地方放书桌了。
学生们就自带可以支在床上的小桌子。大多数是为了在熄灯后再点台灯奋战学习,还有少部分是为了方便在床上吃泡面什么的。
高一白爸送白苏来读书时在学校门口看到有卖,就顺手给她买了一个。她偶尔写随笔时才会用。
她提笔,在整洁的页面上写下了她最珍贵的感受。
十一点关灯以后,大家都默默爬上了床,白苏也收起小桌,满足地躺下了。
开学第一天,大家好像都挺安静的……
终于有个话唠忍不住开口了:“三位小仙女,要不要作个自我介绍啊?”
“杨妖精,你别作妖了。”睡在白苏上床的那个高个子女生骂道,转而又对白苏她们说:“我叫张悦,我对床那个妖精叫杨瑶晶,我们都是原二班的。”
杨瑶晶抗议:“女人,抢我戏份!”
白苏小声地介绍道:“我叫白苏,原是你们隔壁班——三班的。”
“三班!”杨瑶晶叫道,张悦嘘了一声,她才压低声音问:“我怎么以前没见过你啊?”
白苏说:“我又不出众,没注意过不是很正常?我倒是注意过你呢,大眼睛小圆脸活像一个洋娃娃,想让人不注意都难。”
杨瑶晶不好意思地“咦”了一声,但还是习惯性地回了一句:“有眼光。”
张悦笑道:“瞧把你得意的。”
“怎样?不服?”杨瑶晶的声音很小,却丝毫不影响她故意表现出的挑衅意味儿。
一间寝室四个人,四个人里有两个话唠,有的玩了。
“哎,下床,你叫什么名字?“杨瑶晶问道。
没有人回答。
张悦说:“睡着了吧!”
“那么快?”杨瑶晶有点不相信。
白苏转头看了看她的对床,借用外面的灯光,她能大致看到那个女生背对着墙面而睡,被子拉到耳边。
现在才八月下旬,她这么捂着不难受吗?白苏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