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栖想起这件事,笑得前仰后合,借着酒劲儿,醉眼蒙眬地调侃:“叔叔,你那时真像个霸道总裁。”
“……给我一张卡,要我随便刷,跟小说里写的一样。”
宫行川扶住他的腰,生怕他从沙发上栽下去:“可你也从来没用过那张卡。”
“不需要嘛。”时栖说得头头是道,“我跟你在一起,哪里有我花钱的地方?我只想赶快拍戏,赶快火,能把这些年欠你的都还上。”
“你怎么会这么想?”
“因为你喜欢我。”喝醉的时栖说得坦然,“这世界上没有人比叔叔更喜欢我了。”
宫行川不喜欢时栖把感情的事情算得太清,弯腰将他抱起。
时栖乖顺地靠着叔叔的胸膛,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就像一团暂时熄灭的小火苗,温温吞吞地散发着热潮。
这是宫行川的小火苗,一辈子的小火苗。
*
过完年,时栖暂停了手里的工作,只等楼影帝有档期,就进组拍《偷香》。
到了二月份,他被宫行川送进了学校。
时栖不曾享受过的青春,迟到几年,终究还是来了。
来归来,这事儿在网上引发了一波大战。
起因是黑粉得知时栖准备重返校园,嘲讽他买学位,后来不知宫行川用了什么法子,那位老戏骨竟亲自手写了愿意收时栖为徒的信,拜托助理发在了网上。
有名气的演员收徒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更何况这事儿不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也就时栖关注度高,才引起了四方的注意。
有老戏骨的力挺,质疑声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倒是冒出不少夸时栖有天分的声音。
都是些见风使舵的营销号罢了,时栖不理会,宫行川更不会理会。
开学当天,宫行川将时栖送到校门口。
“介绍信带了吗?”男人捏着他的后颈,帮他系上围巾,“晚上我会来接你。”
“我可以住校吗?”时栖雀跃地望着车窗外青春洋溢的同龄人,心已经野了。
宫行川面上说着:“你自己决定。”
心里却知道,他不过是过过嘴瘾,等真到了宿舍,肯定受不了。
时栖是被娇养的小孔雀,只能在宫行川的身边开开屏。
到了别处,哪里受得了?
“那我走了。”时小孔雀高高兴兴地跳下车,背着书包,拿着介绍信,三步并两步,风一样汇入了人群。
“宫先生?”开车的陈晗回头,见宫行川还望着窗外,连忙压低声音,“宫先生,您今天还有会。”
“嗯。”他收回视线,动了动搁在膝前的手指。
“时先生与时向国夫妇的亲子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
“如何?”
陈晗犹豫道:“和您所想的一样。”
“果然如此。”尽管早有所料,在听见确定的答案后,宫行川脸上依旧闪过了明显的恼怒。
“要告诉时先生吗?”
“不必。”宫行川闭上双眼,冷声道,“还不是时候。”
距离时栖割破手臂,不过短短月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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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行川早就对他的心理承受能力心知肚明。
“上次的视频,是谁发的?”宫行川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陈晗飞速回答:“是时先生之前的公司发的。”
宫行川微微一笑:“很好。”
既然有背地里给时栖使绊子的勇气,就要有被报复的觉悟。
“宫先生,您的意思是……”
“找时向国和丁欣拍摄视频的,应该不是公司。”宫行川拿起平板,随手拉出一条报表,“不过看不惯时栖的人多,你要妥善处理。”
“我知道了。”陈晗答应下来,心里明白,那个公司的某些艺人,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
跑进校园的时栖不知道岑今很快就要倒霉了,他正跟着一群新生,往礼堂里走。
宫行川给他找的老戏骨老师姓“方”,名“以泽”。
方以泽早年默默无闻,在各式各样的电影里跑着龙套,年近三十,才成为一部名不见经传的文艺电影的男一号。
文艺电影成功的案例太少了,方以泽原本只是抱着糊口混饭吃的打算接下了剧本,谁知,电影上映后,居然连获两个国际性大奖,身为主演的他更是一炮而红,成为了那年名利双收的影帝。
大概是年少时走尽了弯路,方以泽成为影帝后,片源不断,大奖不断,直到年岁渐长,退居二线,在娱乐圈里依旧是人人尊敬的前辈。
时栖站在礼堂里听新生动员大会,忧心忡忡。
他名声不好,又是被宫行川硬塞给方以泽的,以方以泽的名气,心里定然不好受。
怕是会难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