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类似生活多了,时栖又不乐意。
他白天跟着方以泽学习,疲惫不堪,晚上还得在宫行川身上“学习”,简直是精神和身体的双倍折磨。
明明已经无限接近于息影,时栖活得比不息影还累,自然要反抗。
于是宫行川回家的时候,发现时栖戴着一副不知道在哪里配的细边框眼镜,抱着书,团在床上看。
“吃过饭了?”
他头也不抬地回答:“在学校吃的。”
“有作业?”
“有呢。”
宫行川去衣帽间换了衣服,出来见时栖还在看书,便走过去:“哪儿配的眼镜?”
他用书挡住脸,撩起眼皮,蔫蔫道:“学校旁边配的。”
“近视了?”宫行川蹙眉,伸手扶正时栖鼻梁上的眼镜,“明天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只有一点,不严重。”他就配了个平光镜装样子,哪敢去医院啊?当即摇头拒绝,“明天有早课,我没空去医院,周末再说吧。”
宫行川眼里闪过一道暗芒,压下心底的疑惑,掀开被子,坐在时栖身边,稍稍放了他一马。
时栖吃到甜头,天天睡前抱着书看,一直快活到周末,他自己先馋了。
所以这天,宫行川打开家门,看到了一个只穿衬衫,趴在沙发上的小孔雀。
时栖听见开门声,巴巴地扬起了下巴。
他脖子上的小痣边已经没有了吻痕,皮肤白白嫩嫩。
宫行川看出时栖洗了澡,因为他后颈边的衣服湿了一小块,头发却是干的。
一看就没拿吹风机好好吹。
时栖见宫行川不动,清了清嗓子,开了个小屏:“叔叔,我痒。”
他刻意压低的嗓音沙沙的,在宫行川心尖上打了个滚。
宫行川打开客厅的灯。
轻轻一声脆响,时栖的耳垂仿佛被挠了一下。
他眯起眼睛,不太适应刺眼的灯光,恍神间,看见一簇暗蓝色的火升腾了起来。
宫行川居然在家里点了烟。
叔叔很少抽烟。
尤其很少在家里抽烟。
一来没有烟瘾,二来他们都不喜烟味。
时栖摸不准宫行川在想什么,只觉得男人的目光深不可测。他从沙发上跳下来,噔噔噔跑了几步,从宫行川身边路过,关掉屋里的灯,又噔噔噔跑回沙发上趴着。
烟头一点橙黄色的火光映亮了男人深邃的眼睛。
宫行川西装革履,精英范十足,唯独眼神里浸染着欲色。
好像用目光就能把时栖扒皮抽筋,挫骨扬灰。
他抱着沙发上的靠垫,团成一小团,激动得发抖。
睡觉这事儿不复杂。
意境到了,水到渠成;意境不到,费再大的劲都无用。
此时此刻,意境就到了。
时栖觉得自己晚上会很爽,嘚嘚瑟瑟地溜达到宫行川身边,伸长了胳膊,搂叔叔的腰。
“叔——”他刚开口,淡淡的烟味就从鼻翼下飘走了。
宫行川把烟夹在双指之间,走到窗边,站定。
时栖有些茫然:“叔叔?”
“今晚公司有视频会议要开,你先睡吧。”
时栖:“……”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算是明白了这话的意思。
让宫行川忍,时栖没什么负罪感,但是自己忍,就不行了。
时小孔雀光着脚在客厅啪嗒啪
嗒地走,装模作样地从冰箱里拿了瓶牛奶,再到厨房洗个苹果,全程都在用眼睛偷瞄宫行川。
宫行川真的在处理工作。
他不甘心地啃完一个苹果,打了个小嗝,听着叔叔和屏幕另一头的人说话,眼珠子转了转。
他要开始作妖了。
宫行川虽在开视频会议,心思却放在时栖身上。
他看见他晃晃悠悠地来了,便把视频模式调成了语音。
下一秒,时栖就抱住了宫行川的脖子,甜腻腻地叫了声:“叔叔。”
柔软的话语仿佛吐着红芯子的蛇,喷着温热的气息,在宫行川的耳边作威作福。
平板另一端的员工,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宫行川抬起手,拍了拍时栖的手背。
“叔叔。”他用气音哼哼,“我困了。”
晚上九点,夜猫子时栖喊困,纯粹是睁眼说胡话。
但是他觉得自己没说错。
九点开始夜生活,十二点完事儿,中间整整三个小时,运气好,还能洗个澡。
宫行川放下手中的平板,转身与时栖大眼瞪小眼。
他趾高气扬地往叔叔怀里拱,彻底忘了平板另一头还有很多只耳朵。
宫行川低头,在他雪白的脖颈边留下一道浅浅的牙印:“去房间里等我。”
时栖嘴上答应,被叔叔放开后,席地而坐,托着下巴,看宫行川发表会议的结束陈词。
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时栖低头一看,乐了。
何岚代表开会的所有员工,给他发了个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