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借势的办法,张德利也不是第一次用了,我想了想南京的那个局面,觉得十有八九就是那么回事,于是猜测道:“县里的老爷们支持着这化工厂,遭罪的是那些住在里面的普通人,可他们自己没有什么感受,俗话说的好,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你上一次借势,是借了市委书记的地位,这一次你是不是也是这么打算的,郑州可是个大地方,又是河南的省会,要是得罪了省里的大人物,这化工厂也只有关门一条路了。”
“我就说,你够聪明。”张德利笑了笑,点点头说道:“咱们就这么几个人,无论对上那化工厂的老板还是县里的老爷们,都是微不足道的力量,所以只能借势,那化工厂生产出来的硫酸锌是什么我不大清楚,可*这东西,用处就大了去了,要是泄露出来,死伤上这么一片人,再大的官儿都要心惊,况且这小县城里的老爷们和省里的老爷们也没那么要命的关系,只要惹怒了上面的老爷,这些人都得完蛋,这就是我的计划。”
“可这么一来,咱们估计也不好过啊。”小能手听的心惊肉跳,忍不住说道:“你不是要把*拉到郑州去到处乱放吧?那玩意我也知道啊,剧毒啊,放出来就得死一片,先不说死的是不是有无辜的,就是说这件事的性质,就得让他们这些老爷震怒,咱们,咱们这算恐怖分子吧?”
“做不好就是恐怖分子,做的好了,做的精妙了,就是场意外。”张德利嘿嘿一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我,说道:“你看我这样子,像是那么不知道好歹的吗,我身上,还有白木身上,都有些自己要做的事情,这么贸然送了命,固然是做了好事,可我们自己怎么办,人都是自私的,和我们没什么关系自然不能拼命,我们死了,其他人怎么办,别忘了,这世上能去保护他们的,像我们这样的人,可不多!”
“行吧,只要你别乱来就行了,我总觉得你这个人有时候有点疯。”小能手叹了口气,摇着头说道:“我和老刘认识好几年了,他一提这事,我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给他带过来,想着兴许你们两个摇摇头,这件事也就算了,可你倒好,居然答应的这么爽快,莘县的事情,就是个大篓子,现在里面到处都在戒严,虽然也惊动了上面,但大家的口吻都是一致的,就是不能闹大,说什么都不能传出去,这件事不用我说你自己也能想明白,要是没人盯着也就算了,可现在眼睛都瞪的大大的,咱们一进去,准让人盯上,咱们身上都是有案子的,惹不得麻烦啊。”
“虽千万人吾往矣,这种事情,我们是不得不做的,不碰上也就罢了,可要是知道了,碰上了,却是无动于衷,那我们也就没活下去的意义了。”张德利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对着小能手说道:“你看看我,天天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你自己不说,我都明白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吃的就是咸菜馒头,住的就是这种没遮掩的破地方,要不是出去办事,就一身农民才穿的军大衣破皮鞋,可我真的就不想去穿好吃好玩好吗,我又不是没钱,说到底就是心里的一股子气,有这股子气我才能撑下去,才能吃的不好,穿的不好,住的不好也心甘情愿,因为我知道,只有这样,有朝一日我心里想的那件大事才能成功,可要是现在我变了,变的胆怯,变的贪图享受了,那这股子气也就散了,这点困难我都不敢面对,那以后十倍百倍的麻烦,我又要怎么去办?我吃这些苦头,就是要磨练自己的心啊,他们能打断我的筋骨,剥去我的皮膜,可不能碾碎我的心和信念,这件事,没的选择。”
“说的好!”张德利这句话让我一下子就振奋了起来,虽然我也很同意小能手说的话,我倒不是害怕什么被通缉,反正我早就拿着刀砍过人了,算起来也是个逃犯,但对上一个戒备森严的县城还有上千的防暴我真是一点信心也没有,不怕被通缉,但实在害怕还没动手就被人盯上,这世上最悲催的事情难道不就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吗?然而正如张德利所说的那样,我之所以选择和他一起吃苦,想的就是能有朝一日变的强大,让所有的辛苦,所有的仇恨得到回报,如果这件事我退让了,那么,在以后的日子里,或许,我会变的更加懦弱,所以我狠狠的点着头,说道:“干了,可以赢,可以输,就是不能妥协。”
“我还有什么办法,干呗。”小能手见我们两个都表了态,一脸无奈的就苦笑了起来,摇着头说道:“反正跟着你们,出了事大家也有个伴儿,进去还能说说话。”
“这种不吉利的话也只有你这种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才能说出来,或许事情没有到那个地步,不过既然咱们底气足了。”张德利指了指地上那一袋子钱说道:“那就干笔大买卖,做的越大越出彩,到了以后见到咱们那些同志之后,才能让他们高看一眼,这一次,我想了不少东西,你们都帮着想想,看看还有什么没顾及到的,好不容易等到这个机会,咱们可得把这出戏演好!”
“除了那化工厂,还有什么好干的,难不成你要把那些防暴大队都打回去吗?”小能手一愣,脸色变的极为精彩,见张德利居然还点了点头,不由的愕然惊呼道:“开什么玩笑,一千多人全副武装,你自己发疯不要紧,可也发点咱们能做的,咱们三个人家一人一口吐沫也能把咱们淹死了,你居然还说这种话?”
“这个说不定。”张德利哈哈一笑,说道:“他们这些人来了住哪是个关键,我估摸着莘县也没什么够这些人住的地方,他们是纪律部队,又不能像平常游客一般去住酒店宾馆,虽说有个住老百姓家里的传统,可现在莘县的老百姓哪个会愿意,就算是愿意他们自己也不敢去住,万一住进去晚上睡的正香被老百姓一棍子敲晕了扔到河里那是哭也没有地方去哭的。所以我让老刘他们先回去,查查这些人在什么地方落脚,我估摸着,就是帐篷,郊区或者县里找个宽敞的地方,要是这样,咱们就得看看它这地方到底是依山还是傍水,反正还是要借势,借着天时地利,咱们才能有办法动动这些人,要不然,也只能看一眼自己脑子里想想过把干瘾,你这话说的没错,硬来的话咱们可不是对手,人家一棍子打过来,咱们只有天灵盖等着。”
“这一次要搞一搞化工厂,搞一搞县里的老爷们,还要搞一搞省里的大爷们,听起来是困难,可是咱们一场局面也就行了,我有两个办法,一个是简单,可做起来不容易,一个是难,可做起来却是容易,不过后一个办法就是有点麻烦,说不定还要伤及无辜。”张德利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东西扩散起来,咱们谁都控制不住,怕是麻烦啊。”
“第一个办法又是什么呢?”我上学的时候倒是学过化学,知道这*的毒害性,点点头就说道:“要是通知的早了,也能用碱水扑灭,两个一反应就没事了,可毕竟还是有风险,你既然有两个方案,倒不如拿这个做个备案,一旦不行,咱们再去考虑。”
“第一个就是把那些省里的大员们弄到莘县去,让他们自己感受感受民意,地方上的老爷虽然不要脸,可省里的那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总是在乎点的,但现在摸不清的是,到底他们是不是也想着压下消息,虽然这个可能性极大,但在这种地方,哪有铁板一块的说法,总有想着拿这些事情做文章去拆台的,咱们要打听出这个来,怕是不容易啊。”
最近觉得国内的夏天也不是很可怕嘛,觉得还行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