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刘道别之后,就剩下了我,小能手,苏山山还有张德利,张德利看了一眼苏山山,皱皱眉头,说道:“如今虽然咱们还算安全,可毕竟做了这么一单,已经不是当年打了就跑没什么所谓的时候了,闹的太大,老爷们丢了面子,难免恼羞成怒,满世界找我们也是有的,你跟着我们,太危险,回南京吧,苏醒那里,安全的多,那个女人,对这种事情比我们在行。”
“我不回去。”苏山山撅撅嘴巴,摇了摇两个小辫子,说道:“苏姐姐聪明着呢,她说不定都已经知道了,要是知道我这么乱来,至少半年不用出门了,她天天就知道研究怎么穿衣服,我要学本事,就扔给我本破书自己去看,没意思的很,还是和你们在一起好玩儿。”
“好玩儿?”苏山山这话听的我们三个大男人一愣一愣的,要说现在的局面,真的是让人紧张的不行,别看我们三个故作轻松脸上一点事儿都没有,可我看的出来,小能手也好,张德利也好,从到了郑州之后,两个人四只眼睛就一直没闲下来过,左看右看,就是生怕被什么人盯上,大家都是紧张的不行,要是我们随便搞搞那也没什么了,然而正如张德利所说的那样,我们这一次是捅了个马蜂窝,虽然不算大,可那也是马蜂窝啊,要知道我们下了料,倒下的不是什么平头百姓,而是响当当的大老爷,这些人在县城里,跺跺脚可是要全城震动的,我们下的料,在那防暴大队的院子里已经见了成效,不过一顿午饭下去,昏迷的昏迷,呕吐的呕吐,那滋味,看到都觉得蛋疼啊。
“当然好玩了啊。”苏山山居然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我觉得很有成就感啊,我从小到大,都没一下子放倒过这么多人,这种事情,简直是太刺激了。”
“不行!”张德利听的哭笑不得,干脆板着脸就低吼道:“你小孩子家家的,跟着我们算什么,男女有别,带着你还要多开一间房,怪浪费钱的!”
“你,你欺负人…”张德利这个凶巴巴的模样,在我和小能手看来,非常搞笑,总的来说,张德利不算是个能吓唬住人的人,他个子不高,长的也很猥琐,苏山山这十六岁的小姑娘都比他高一头,这倒是次要的,其实吓唬人这种事情,全在一个气质,张德利平时可是根本没有什么虎躯一震的气场的,就说是我和小能手也没有,我们身上现在有的,是一股子阴柔的味道,这和我们平日里喜欢玩阴的有着极大的关系,所以吓唬人这种事情,完全不擅长,可苏山山居然就哭了,还哭的梨花带雨,让我们看的心里一软,张德利没办法,叹口气,说道:“行吧,行吧,跟着就是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简单,我们买了车票,一路往广西而去,按照张德利的话来说,广西是个颇为有趣的地方,虽然临海,但经济却一直发展不上去,也不知道的是被自己的紧邻夺了地气还是什么,虽然经济一直不上不下,可外乡人的数量却不比广东要少,原因就在于,广西是个传销大省,全国各地的传销专家都在广西扎根,手底下最少的也有千把号人,都是外来户,传销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加上上面的大老爷们觉得这些外来户在本地消费吃穿住行都要花钱,着实对经济发展有利,正是个所谓的催动内需,所以对这些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自己惊醒,上面也不动他们,就是个最佳的跑路地方,那些传销的也不会去问我们之前做过什么,只要肯给钱就是了。所以,这一次我们去的便是广西。
既然是坐火车,那旅途难免就会变的无聊,虽然是卧铺,到了晚上可以大睡一觉,然而这不过是下午的时光,距离睡觉还有这么一段时间,早早睡了难免半夜起来,我们几个都觉得这种事情不怎么好玩,干脆就凑在一起打算打牌,我们没有带扑克,自然要去买,苏山山坐在外面,又是爱动的时候,就自高奋勇的跑了出去,然而回来的时候,手里却是空空如也,还一副鬼头鬼脑的样子嘻嘻贼笑。
“你看到什么了,笑的这么怪异?”小能手满脸奇怪的就问了。
“外面有个骗子,拿着个瓦罐到处推销呢,穿的土不拉几的,还说是自己家地里挖出来的,真是笑死我了。”苏山山哈哈一笑,捂着肚子说道:“你们知道吗,最逗的是,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个农民,可长的白白嫩嫩的,身上虽然很多泥巴脏兮兮的,但指甲里却是干干净净,你说这人搞笑不搞笑。”
“这倒是本地的特产。”一提到这个,张德利来了兴趣,对着我和小能手说道:“正好,来到这里,咱们也说说本地的伎俩你们也学习学习长个见识。”
“这个全国都知道吧?”小能手颇有些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说道:“到处都有挖出金子银子盆子罐子的,动不动就是秦汉时候的,一个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家地里挖出来的,也太没技术含量了,早几年大家不知道还能到城里忽悠忽悠,现在哪怕是去个县城,老头老太太们都得拿着道德与法制什么的节目去对照对照。”
“那都是小把戏,虽然这局面不怎么新鲜,但实际上,现在咱们能做出来的局面都是这些老局面演化出来的。”张德利笑了笑,说道:“明代有本书叫做骗术新鉴,里面搜集了七十二种骗术,现在的骗术,千变万化可还是脱离不了里面那些小孩子都明白的东西,举个例子来说,咱们上次雇了个司机去吃饭,然后在前台拿了烟酒跑路的局面就是从这些技巧里发展出来的,在那本书里,这个,叫做假马脱缎。”
“太深奥了,你最好说普通话。”小能手愣了愣,显然是对最后那四个字没什么理解,别说是小能手,我也就是听明白了这四个字而已,虽然有了之前那个局面做铺垫,道理什么的都明白,可具体是什么故事,那根本是不知道的。
“也是简单。”张德利有些洋洋自得的贱笑了一声,摇头晃脑的说道:“有个人,骗了匹马,在古代,这马可是很值钱的,一般人也没有,他也不敢贸然出手,怕人生地不熟被人点了灯,就牵着马到了个绸缎铺子,挑了些值钱的,然后说家里急用,但没带这么多钱,情愿把马抵押在那里,那老板一看这马比绸缎值钱,也就答应了,这人自然是一去不回,等到失主找上门来,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所以叫做假马脱缎,到了现代,也有些不错的变化,最好玩的一个就是人贩子。”
“人贩子和这个有什么关系?”不光小能手不解,我也愣了一下,奇道:“他们不就是骗孩子吗,难道还能把同伙抵押在那里,或者带一个去换,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话也不能这么说。”张德利笑了笑,说道:“现在人贩子也活的不顺利,买卖孩子利润的确不错,可有时候被堵截的狠了,他们也出不了手,我听说过一个故事,说有个人贩子作恶,被发到了微博上,全城都在找他手里这孩子,他没有办法,就带着这孩子去了家卖摩托车的车行,说这是他儿子,那孩子三岁多,也不大懂事,吃了糖就不哭闹了,然后说要试试摩托车,人家老板一看他孩子在这,觉得这老子也不会就这么跑了,就答应了,结果这家伙骑上去之后,就没再回来,弄到最后,反倒是孩子的家长买单,这就是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