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老家伙早就明白了。”张德利冷笑一声,说道:“如果不是这样,他做那些改制又是为什么,还不是想着能够摆脱咱们,不做那提线的木偶傀儡,他倒也是有些魄力,觉得自断手足变成废人咱们就能放过他,可二十年的心血,就这样白费了,先生那里会怎么想,更何况,我们恰逢其时,还遇到了他们,苏醒可是在南宁盯着呢,到时候先生那里,我们又要怎么解释,先生相信那个女人可要比相信我多太多了!”
“你是要,换人?”张德利这些话让我突然想到了些不可思议的东西,忍不住就惊问道:“难道说,你这一次,看中的就是这个胖弥勒刘永山?”
“没有更好的人选了。”张德利点点头,面色凝重的说道:“老家伙那样子不是有福之人,怕也没有多少年可活了,我们的事业,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二十年的心血,想要继续维护下去,就要换个人来继续下去,那老东西算是个枭雄,什么事情都自己担当了下来,黄土埋到脖子的人了,还要想着给他们这些老兄弟留一条后路,洗的干干净净的让我们知难而退,这件事,是绝对不能容忍的,我们既然有了这个机会,就做的漂亮些,让先生明白,暗墨这些人里,也不只是有那么一个姓贺的可以大用。”
“但胖弥勒那个家伙,似乎很讲义气啊。”小能手听张德利说的诚恳,脸上也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觉得自己是错怪了张德利,讪笑着说道:“我总觉的,他好像不大情愿。”
“又有什么不情愿的。”张德利扭头看了一眼那辆停在街头始终不曾移动的桑塔纳,淡淡的笑道:“烟抽了一根又是一根,分明是在考虑这件事的得失,之前那些话,已经让他恐慌到了家,虽然咱们没有说的这么明白,但只要种下了这个种子,那么,他们这些人就不会再是铁板一块,任由是谁,突然知道自己这辈子都被别人控制着,心里也会愤怒的,更何况,上面还有个一直瞒着他们的大哥,说是出卖,也并不为过。”
“万一他回去真的把这些事情说了咱们又要怎么办?”小能手皱了皱眉头,忧心忡忡的问道:“胖弥勒已经猜到咱们和他们这些事情都有些关系,哪里可能会相信咱们的话,万一那个老家伙把这些年的怨气都撒在了咱们身上,那咱们这几个人,怕是吃不了要兜着走,毕竟他们手底下的千把号人,依旧还是在啊!”
“老家伙怕是早就知道当年的妙哉和尚是什么人,他们被赶回南宁的那一次,答案已经放在了他的面前,他号称自己十分聪明,要是这种事情都猜不到,那就是正儿八经的蠢货了,先生是不会去扶植这种人的。”张德利淡淡的笑道:“所以即便是他说了,那老家伙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现在的局面,除了依仗我们,他什么都做不了,有赵宏伟那件事放着,上上下下都是盯着他们,他一心又想洗白免得留下把柄,更不能自己动手,在南宁,能够依仗的力量也只剩下我们三个而已,饮鸩止渴的那些人,难道不知道是会死人的吗,他们,和老家伙一样,已经没的选择了。”
“如果没有反应的话,那下面的人,怕是要寒心。”这件事,对于老家伙来说,不是什么意外,但对于胖弥勒来说,怕是惊天霹雳,然而彼之霹雳,不过此之平淡,换做是我,怕是心里要凉的不行,所以我就有些明白张德利的意思了,接过他的话来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便可以从中挑拨,让他们生出间隙来,找个机会,推着胖弥勒上台,把先生留下的这股力量保存下来?”
“这件事,要看胖弥勒怎么想。”张德利叹息一声,说道:“如今我们的局面,并不理想,既没有地方上的情报支持,有没有其他同门相助,当年先生在他们身上安排的几件事,怕是动用了不少资源,这些,我们一样都没有,我们能够依仗的除了老家伙急着需要我们去弄些钱让他手下这些产业能够苟延残喘下去之外,也就是这点推理的能力,靠着胖弥勒说出来的这些事情能够推演到现在,已经是了不起的事情,胖弥勒是个不肯甘心的人,他要想活的自在些,就要说动那个老家伙做些反抗,但老家伙肯定是不会说什么的,因为他现在做的,就是这件事,洗白产业,清散工人里的江湖兄弟,都是对着我们来的,只可惜,这一次,他还是没逃过被操控的命运,苏醒能出现在这里,怕是和赵宏伟找上门来有着莫大的关系。”
“既然那老东西已经在做这件事了,那胖弥勒的机会或者动力又在哪里?”小能手不解的歪着脑袋奇道:“要说之前他还不知道洗白这件事背后的真相,可是现在,咱们说的这么清楚,他就更没有理由去做什么了,他要个自由,现在那老家伙不就是在给他们铺一条通往自由的大道吗,等着老家伙把人都清退光了,这股力量,就真的没什么用了!”
“他们并没有想的太明白。”张德利微微一笑,说道:“千把号工人里面,有一大半是他们靠着起家的兄弟,想着用钱打发根本不现实,这些人还不是什么普通工人,普通工人的话拿着钱也就走了,他们却是要讲个道理,喊一声大哥就是一世的兄弟,可现在大哥翻脸不认人,江湖混久了根本不认这件事,五六百人又哪里是给钱就能走人的,更何况,这么多人,又要多少钱,一人一万也要五六百万,至于胖弥勒说的那件事,更不现实,什么训诫一二,弄走那些不听话的,江湖道上的规矩不是这么来的,大哥要想立起威严,就要护短,不能向着外人,当年那老家伙在广州起家,靠的就是这个,如今却反其道而行之,虽然是无奈之举,但也是个昏招,所以到现在,这件事都没个定论,胖弥勒那个人,心里是有些怨气的,他这四十多年来,被咱们把玩在手中,又是正当壮年,可不会像老家伙一样靠砍断自己的手脚去让我们不自在,他可是说过,要拼命的!”
“所以胖弥勒说不定会不怎么同意把手下的人清散?”小能手点点头,说道:“可留下又能怎么样?他们现在山穷水尽,养着这些人,根本就是负担,还有赵宏伟那个家伙要走的五百万,简直就是雪上加霜,还是你那句话,已经没的选择了,弄走这些人,能省出不少钱来不说,厂子还能赚些钱。”
“这就要看苏醒了。”张德利叹息一声,说道:“我们在这里做的这些事情,又哪里会逃过苏醒的眼线,说不定,她已经在等着我们了。”
“那个女人?”小能手一脸厌恶的说道:“她会和我们合作?这件事,还是不要想了吧,她怕是求之不得让我们出点洋相呢!”
“苏醒,或许在小事上会让我们难看,但这件事,她还是明白的。”张德利脸色古怪的笑了一声,说道:“说到底,她也不怎么想见到那个姓贺的被先生天天挂到嘴边,她虽然不怎么喜欢我,但要是我能恶心一下那个姓贺的,她倒是愿意考虑考虑的,女人的心,可是这世上最复杂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