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算什么?”张德利今天总算坦白的说出了这些我们猜疑已久的话来,虽然有些算是意料之中,但对于我们来说,更多的还是惊愕,我曾经猜测过如今这暗墨到底是怎样的所在,但从来不知道居然复杂到了这种地步,我的那些猜测,如今想来,真的是太单纯了一点,我本以为,暗墨之中,不过是贺旗,苏醒还有张德利这三股力量,可哪里会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跟随自己的心吧。”张德利苦笑了一声,说道:“事到如今,我又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这么一句话而已,如今的你们,已经不是当年的吕下阿蒙,不过是一直跟着我,习惯了有人出来主持局面而已,放出去的话,这天下也可以随便走一走,我们,总是要分开的。”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小能手愣了一下,摇摇头,毫不犹豫的说道:“大家总算志趣相投,再说,贺旗和苏醒这两个人,也有些让人讨厌。”
“你们的日子不多了。”张德利有些欣慰的笑了笑,但还是摇起了头,说道:“先生那里让我带着你们出来走走,并不是让你们做温室里的花朵,一辈子都跟着我的,总有自己出去闯荡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你们才会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到底是想要凭着自己的本事去谋求一份荣华富贵,还是去追随先生那么些信念里的一个,不到那个时候,是想不明白的。”
“还是先弄完了这里的事情再说吧。”小能手挠了挠头,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说道:“这么一档子烂事,怎么都不能把你扔下不管。”
“只剩下一件了而已。”张德利抬起头来,笑容有些嘲讽,我们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不由的齐齐吃了一惊,我们边走边说,已经出了这南宁火车站的站台,而站在这站台尽头的,正是贺旗。
“还要麻烦你们再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贺旗还是那副欠打的招牌式笑容,见到我们出来,愧疚的笑了笑,然后说道:“柳州赵宏伟那里,怕是还要你们做点事情。”
“我们还有广东人那个局面没做完…”小能手眉头一皱,正要再多说几句的时候,就被张德利阻止了,他淡淡的笑了笑,对着贺旗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已经没有什么广东人了。”
“你的确是那个男人身边不多得的聪明人。”贺旗点了点头,微笑道:“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已经没了什么广东人的局面,这件事,已经做完了。”
“这不可能!”小能手一脸难以置信的说道:“除非是他们不想干了,姓恭的那个家伙可是一直等着我们呢,想着要把那几个广东人介绍给我们做个开路的先锋,那些广东人投了这么多钱进来,前前后后跑关系就是几十万,哪有说不干就不干的道理?”
“广东人当然想要继续下去,只不过,是你们亲爱的恭先生已经不打算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缠了。”贺旗淡淡一笑,看向了张德利,缓缓的说道:“这件事,你或许有些自己的看法。”
“这个局面,自从苏醒弄来的那个老不死加进来之后,我就已经觉得不对劲了。”张德利冷笑一声,说道:“虽然计划已久,还是我们那些东西,但有许多小地方却已经是面目全非,都是摆出一副有背景的样子,我们想的不过是带着那几个广东人还有姓恭的去赌场里做个局面,可到了那个老不死的嘴里,却变成了什么代理人,这样的诱饵,怕是早就准备好了吧,你那个亲爱的妹妹,从一开始,就没有恨过你!”
“她当然恨我,她恨不得我消失在这个世上,只可惜,你小看了我这个妹妹的本事。”贺旗微微一笑,说道:“可她很快明白,消失与这个世上,对于我并不是什么痛苦的事情,我们做什么,最重要的不过是人性而已,她想让我的每个梦想都成真,她想要我走上我一生渴望的巅峰,然后亲自将我推下来,那个时候她才会笑起来,所以,在这一天到来之前,她永远都会站在我的身边,我早已经来到了南宁,只不过,有些事情,她依旧是不明白的,就像是她从来没有想到,我要的不仅仅是那几百万而已。”
“你还是你,那个冷血的你。”张德利冷笑一声,说道:“冷血到连自己的妹妹都不肯放过,苏醒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拜你所赐,当年如果不是你抛弃了她,她也不会变成今天的她!”
“我只是想给她合适的角色。”贺旗脸色黯然了这么片刻,很快就微笑了起来,说道:“只可惜,她似乎更喜欢现在的生活,有些人注定是不能过普通人的日子安静的一生下去的,我是这样的人,你是这样的人,我那亲爱的妹妹,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姓恭的才是你看中的人物,是这样的吧!”张德利继续冷笑道:“广东人不会拿出几百万来,姓恭的也是那位姓单的大员手下的人物,他被你拉了下来,姓恭的也长久不了,这些年来敛来的东西,都已经落到了你的手中吧!”
“不过是两百多万,杯水车薪,太少了一点。”贺旗轻笑一声,摇摇头说道:“所以需要你们放出诱饵,有了你们在前面的这场大戏,那些广东人才会相信姓恭的的确有一份大礼相送,为了这份礼物,他们愿意再拿出这么一百多万来去买一条路,值得一提的是,那一晚,广东人也是在那条游船上的,见识到了你们的排场,又有姓恭的做担保,他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把那笔钱交给了姓恭的。”
“然后呢,他没那么容易把这些东西都送给你的!”小能手这时候总算反应了过来,叫道:“不过是转眼间的两三天,你又是做了什么局面?”
“我是个简单粗暴的人,所以我简单粗暴的拿住了他的家人。”贺旗轻轻一笑,说道:“有了这些人在手里,他只好交出一些他同样舍不得的东西作为交换,而且,我还可以保证,他不会把我们这些粗暴的粗人送到警察手里,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或许还要小心被请去喝些茶水,解释解释这些东西是怎么得来的。”
“我们要做什么?”事到如今,也的确没了什么好说的,张德利脸色难看,我和小能手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是个局中局,我们已经输的太惨了,从一开始,广东人就不是他看中的目标,所以张德利脸色冷淡的看了一眼贺旗,说道:“这件事,我会记得的。”
“赵宏伟,那个不肯听话的男人,也会记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