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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渐行渐远

晋城火车站,站台上,乔南把火车票递给虞子衿,目光却在闪躲:“路上小心一点!”

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冷得连隐藏的遗憾都那么的明显。

虞子衿站在阳光里,阳光亮得刺眼,明明是面对面,她却觉得像是天涯海角,再也找不到往他的方向。

她的心被绝望撕碎,疼痛慢慢被麻木代替,原来,最远的距离,不是看不见对方,而是,他在你身边,你却在他眼里看不到自己。

虞子衿好想伸手去拉住乔南,告诉他,她此刻的心有多痛,好想告诉他,如果可以,她愿意用一切去换他们的曾经。

所谓爱情,就是两个人你浓我浓时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若是分离便是最冷最远的陌生人!

虞子衿回到家里,已经是晚饭时分,虞子昊和曹碧华都不在家。

虞朝云躺在床上,闭目养神。伤筋动骨一百天,他的伤一时半会还好不了。

“爸。”

虞子衿看到虞朝云憔悴的样子,心怀愧疚。这是自己叫了二十年爸的人,他对自己的种种关怀的画面像电影镜头一样在她面前闪现,以前自己心安理得地享受和索取,从来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她觉得他是父亲应该爱自己。可是现在,虞子衿审视自己,才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是这么的自私,关注的从来都只有自己的感受,什么时候真正为父亲去想过,体会过他的心酸与无奈呢?

虞朝云睁开眼睛,点了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虞子衿坐下。

知女莫若父,虞朝云能够想象虞子衿这几天平静的外表下掩饰着怎样波涛汹涌的内心。

“子衿,你…?”

虞朝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爸,没事。您别想太多,关于这件事,我已经想通了。如果我的亲生父母是因为嫌弃我,把我丢了,我会介意,可是这件事只是护士的过失,我不怪你们。或者这是命运的安排,让我这么幸运,做了您的女儿。也许,我在原来那个家,父亲不会像您这样疼爱我呢!”

虞子衿说着,想到了菁菁卓玛的父亲宋泽禹,他就没有那么爱他的女儿。

虞朝云听虞子衿这么说,很欣慰,也很感动,他握着虞子衿的手,忍不住老泪纵横。

虞子衿给虞朝云煮了一碗鸡蛋面,然后把面条端到虞朝云手上,她自己没有食欲,为了不让虞朝云担心,就说自己在客厅吃了。

“爸,我想问您一件事。”

虞子衿抬头看着虞朝云,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个…那个,小时候我是不是受过伤?”

虞朝云:“受伤?没有啊。”

但是他的样子,已经告诉虞子衿,他在撒谎。

虞朝云并不想提起那件事,都过去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去追究呢?

那一次虞子衿被掉下来的木块砸中,刚好砸到了最敏感的部位,当时鲜血淋淋,医生说,那个什么膜已经被创伤性损伤。

但是这些,怎么好给虞子衿说呢?

虞子衿:“爸…”

虞朝云:“…”

手机短信的声音响起,虞子衿低头看了一眼,左一鸣发来的。

“子衿,你在家吗?你下来下好吗?我在你楼下。”

虞子衿犹豫了一会,起身给虞朝云说:

“爸,我同学找我,我出去一趟。”

虞朝云颔首。

左一鸣站在那辆黑色的桑塔纳旁边,正看着某一处发呆,远远地看见虞子衿过来了,马上换作阳光灿烂的笑容,迎了过去。

“我们去吃点什么吧?我有事请你帮忙。”

左一鸣一边说,一边给虞子衿拉开车门。

“去小吃街吃烧烤吧?”

虞子衿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先去一下药店。”

“啊?你生病了吗?”

“没有,我想喝酒,先去买抗过敏的药。”

左一鸣:“……”

左一鸣一边开车,一边转头看了虞子衿一眼,欲言又止。

“如果是叫我别喝酒,就不要说了!”

虞子衿眉头微蹙,语气很不耐烦,如果左一鸣再说一句,她可能会有推门跳车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