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苍南山云凡宗的大弟子,云遮月。”他看着地上那些木偶,神色越厉:“我云凡宗百年来隐居山中,超然物外,只为修行天道,但却不想被人陷害,成了如此下场!”
我见他右手紧握拳头,眼眸里更是血丝猩红,分明是有深仇大恨一般,便看了舞缥缈一眼。
舞缥缈随手将那些符箓收了,也不知道收到了哪里,这才道:“我依稀记得,苍南山好像还在数千里之外,你竟被追杀至此?”
“是……”云遮月言辞有些隐蔽,忽然间下定决心一般,“咚”地一下跪拜在地上:“两位恩公修为超群,可否好人做到底,救我云凡宗一宗上下性命,云遮月必当以死相报!”
“何必以死相报……”我觉得这人说话真是极端,好端端得又要死啊活的,活着很不容易,为什么轻易不好活呢?
正要将他扶起,舞缥缈却将我拉至一旁,我狐疑看她,她却只淡漠得对云遮月说:“出手救你,对你本就是施恩,但你若得寸进尺,未免就有些过分了!何况,你的命,在我们看来,与刍狗无什么区别,何必还要背上你这条人命,平白乱了修行?”
云遮月明显脸上犯难。
我虽不会如舞缥缈这样想,但其实舞缥缈说得也很对,哪有平白无故就要去救什么一宗性命的,我们连事情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甚至连修真界都没正式踏入,怎么就要掺和进去了?
“是,姑娘说得对!”云遮月眼神黯淡了许多。
只是迟疑着,又好似被逼到了绝路,忽然便哭了起来,声音嚎啕,反倒让我有些不知所措。
舞缥缈居高临下地看着依旧跪在地上的云遮月,从未动容:“你离开吧!”
“缥缈,我们不是还要找他……”我一听,忙小声提醒舞缥缈。
舞缥缈瞥了我一眼,摇头不语。
我见她好似胸有成竹一般,也不知怎的,莫名对她十分信任,便不再言语,打算随她离开。
“两位恩公且慢!”
就在我们将要离开之时,云遮月忽然一个俯仰的劲道抱住了我的小腿:“我愿将我宗门至宝地品冰魄剪送与两位,请两位务必救我一宗上下性命,若还不够,两位可以任意开条件,云遮月穷其所有,必将报答!云凡宗、云凡宗……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我低头看着他,这个时候的他,就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拼死一搏。
我很是犹豫,转头看向舞缥缈。
舞缥缈却头也不回,冷笑一声:“区区地品,我们公子还不屑一顾。”
我不知道地品是什么,但看云遮月这般为难痛心,便知道,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东西,但舞缥缈又说“不屑一顾”,这就叫我有些琢磨不透了。
云遮月闻言,先是一惊,随即便是松了我的小腿,绝望地跌坐在地上,哭得伤心欲绝。
就在连我都实在不忍心,想要劝说舞缥缈的当儿,舞缥缈却开口道:“要我们相助,也不是不可以,但从此云凡宗便要听我们公子差遣,你可答应?”
宛若绝处逢生,那云遮月又惊又喜,连忙跪在地上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头:“自然愿意,自然愿意!两位若救我云凡宗,云凡宗上下必百年供奉,悉听调遣!”
我这才发觉,舞缥缈的手段好生厉害,只区区三两句话,便能够引得一个宗门的百年供奉与差遣。
我对此真是又兴奋又热血,幻想着有一个天觉寺那么多人的宗门能够唯我们马首是瞻,这种感觉简直想一想都要合不拢嘴。
但看舞缥缈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道:“你指路。”
“是!”
云遮月忙不迭起身,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顿时血泪和在一起,更觉狼狈几分。
舞缥缈用匹练的一端缠着云遮月,一端缠着我,直接朝着云遮月所指方向飞去,速度之快,简直如破风云舟。
云遮月更是惊喜莫名:“前辈修为果然高深莫测,我云凡宗终于有救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我便问道:“你们云凡宗到底出什么事了?”
云遮月知道,即便是再快的速度,数千里之外也需耗费些许时间,这个时候尤其对我们,更是有问必答,当即说道:“我们云凡宗是以修炼灵识为主的宗门,在修真界里虽不大,但也算特殊,尤其是本宗冰魄剪,乃是古仙人留下的圣物,可以破除魔障,在突破修为的关口作为守护极为有用,可免走火入魔。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冰魄剪的存在招来了旁人的觊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