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醒药仔细一看,才发现温香玉的魂魄中,少了一抹主心魂。
难怪成了一只没有记忆的孤魂野鬼。
叶醒药想起曾在宛月楼听人说,温香玉死时胸口流血,难道,她在死前流干了心头血吗?
“那你打算一直在这明淮河做一只孤魂野鬼吗?”
“做鬼有什么不好?这儿很安静,没有人打扰我……”
明淮河当然安静,自从温香玉死后,明淮河被南漠封锁,昔日的歌舞升平,如今的满腔萧索。
温香玉又开始唱歌,南漠那双属于人类的手掌,并未让她感觉到任何的温暖。
南漠的心里只感觉到了一阵无力和绝望,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年温香玉投湖自尽时的情形。
那日\'他要她为殷时砚起舞,她笑着说好,他又说:“迷惑殷时砚。”
她也笑着说好,平静而淡然。
可是那一舞过后,她出了船舱,他随之出去,看见她赤足坐在船头,她已经换上了一身白衣,衣袂飘飘,他恍然想起多年前,温香玉走到她面前时,也是一身白衣,那时她还是一身傲气的没落贵族,这么多年,他折了她的傲气,她便再未穿过那一身白衣。
他曾问她为什么。
她说,她已不配。
她坐在船头时,低吟浅唱,声音婉转,一曲终了,她笑语嫣然问他,“好听吗?”
他说好听,当初他于无数绝色女子中选中她作为自己的棋子,除了她出色的容貌,更因为,她有一把如同出谷黄莺的嗓音。
得到他的肯定,她似松了一口气,“那便好,她目光看着江面,那样美而浅,“这是我为你最后一次唱了,我总希望在你心里,这是最好听的……”
然后她让他为她倒了一杯酒,他亲手递到了她的唇边,却又抽回来,他喝了酒,吻上她的唇,将口里的那杯酒喂入了她的唇中。
唇齿激烈交缠,直至血腥弥漫,他才看到,她嘴角流出的血。
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再不复那出谷黄莺的动听美妙,她说:“我要做一只永远都不会再唱歌的鬼,因为我所有的情,都唱给你听了,我还要……”
他在她有些吃惊的抱住她时,将一把将匕首放入了他的手中,然后抓着他的手,一刀没入了她的心脏,“……我还要做一只没有心的鬼,不懂****,永世无情,因为我不想再有来生,我不想遇见你,我身上你所喜欢的一切,所有我心甘情愿留给你的一切,我要在死之前,毁了干净,南漠,我再也不想爱你了,不是后悔爱上你,而是你让我绝望,我从未有今天这样绝望过……”
然后她转身跳入深不可测的明淮河,那一瞬间,江面之上烟花升起,落地兰在江中朵朵盛放,晕染了这一片无边的黑夜,成为南漠心里永生难忘的一……
……
南漠深深的闭上眼,叶醒药正想着悄无声息的离开,她转身,却突然看见不远处站着一个少女。
那少女身上有一只铃铛,她一步一步跟游魂似得飘过来,铃铛惊醒了失神的南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