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笑得越灿烂,他的心就变得越来越冷,他想得到,疯狂地想得到,就算得不到,他也想着把少年郎扯进黑暗中,让他和自己一样,在泥淖中挣扎惊恐,最后沉沦……
他怎么就变成这幅鬼模样了呢?
从前那个心怀抱负、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少年去哪儿了?那个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少年,可知道经年之后,自己会变成这么一副肮脏又可耻的模样?
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蓦然回头,他只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
“三爷,您也别说这样的话,您为了救九爷,是拼了命的,咱们都看在眼里,”陈栓看着霍三脸上的那道有些狰狞的伤疤,一脸的于心不忍,“九爷当然更有数,九爷嘴上不说,可心里肯定感激着您呢。”
霍三没说话,端起了茶杯,将里头褐色的茶一股脑儿地都泼在地上了。
“行了,你走吧。”霍三淡淡道,一边将茶杯顺手丢在了桌上。
这架势,就算霍三不开口撵人,陈栓也是坐不住了,当下就站了起来,然后讪讪地冲霍三躬身告辞道:“三爷,您歇着,属下告退。”
“九儿说了什么时候走?”待到陈栓行至门前,霍三又忽然道。
“哦,九爷说,等赵大管事儿一回来就走,”陈栓顿住了脚,回过头,看着晕黄烛光下那个孤零零的背影,说不出来的孤寂萧索,再开口的时候,陈栓的声音就放低了很多,“三爷,您保重。”
霍三没说话,仍旧那么笔直地坐着,陈栓也没再说话,对着霍三拱了拱手,然后推门出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