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蒙圈的众人思绪还停在慕萝刚才突然冲出去的举动中,沉思着梵夜缓缓松开了握着的手,大步绕过众人走了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屋子中。
神情苍白的顾湛萧在看到梵夜大步离开的举动,当即心中咯噔了一下,有了一个不好的感觉,随即他也跟了出去,精致的正太脸上故作镇定。
看到自家主上和顾王爷相继出去,屋子里的其他人渐渐恢复了自己的思绪,接着他们也跟了出去,跨出屋子他们就听到了慕萝干呕声,而最先出去的梵夜的食指和中指搭在她的手腕,另一只手在她后背轻轻的抚摸着。
没有理会众人,梵夜的视线一直落在慕萝的眉心,随着慕萝的干呕次数增加,她的额前有一个红与黑交替出现的封印,封印慢慢显露出它的样子。
红色的彼岸花妖冶的盛放在一株黑色带刺的藤蔓的中间,好似互相依存又互相敌视,花语藤蔓的纹路越清晰,慕萝的脸色便越来越痛苦,雨滴似的汗珠一颗接着一颗冒了出来。
把脉的梵夜见状,眼中的瞳色逐渐加深,好似深不见底的深渊,他顺着把脉的姿势,微微加重了一些力道,接着这股力道慢慢的输入了一股金色的力量去平息这股时隐时现要被冲破的封印。
在他的这股力量安抚下,那道封印像一个小孩子似的慢慢被安抚下来而慕萝也这么直接倒在了梵夜的腿上,不省人事。
见慕萝倒下,顾湛萧大步上前,走到梵夜身旁打量起慕萝,语气有些急切,“国师,慕萝如何了?”
顺势抱起慕萝的梵夜站起身,眸光瞥了他一眼,淡淡低沉的说道,“看来你选择了和我达成共识,现在你应该记起了一些事情。”
顾湛萧清澈明亮的眼眸此时染上了复杂,他看向被梵夜抱在怀中恶人,身上闪耀的气质蒙上了一层阴影,感慨中透着自嘲道,“幸好选择正确的选择,虽然只是一些破碎的记忆,还是十分值得。”
听了他的回答,梵夜并没有什么反应,目光沉稳透彻,好似结果早就在他意料之中,所以他目光在对方说完后便直接落在昏迷苍白神色的慕萝脸上。
轻搂抱着慕萝,他淡然自若的轻喃道,“放心吧,经历过得事情不论如何转换,只要想要知道,迟早都会全部想起来。
至于她已经没有大碍,只是需要静养,还有一些事情,我要暂时带走她。”
顾湛萧明白对方这算是间接的向他解释,也算是为了那件事做出的退让。
“那便好。”顾湛萧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容暮时愧疚的望着梵夜抱着的慕萝,撇着嘴俊美纯真的神情上一副要哭的神情,手抓着自己的衣袖不安的揉搓着。
而这时,梵夜抱着慕萝转身走上了长廊,路过容暮时身旁时,他听到了对方孩子气的愧疚的声音,“对不起,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梵夜停下脚步,浑身丝毫没有透出任何其他责怪和怨言的情绪,依旧和他们最初相见时一样温柔有礼,他语气稍显柔和的安抚道,“这事别人是无法对你进行苛责,若是觉得愧疚的话,不如在她醒来之前做一些其他的事情,等她醒来可以亲自告诉他。”
对方的态度让容暮时微怔,有些受宠若惊,原以为对方会苛责自己,毕竟慕慕是因为自己才会突然变成那样,最后有晕了过去。
愧疚和慌乱在慕萝晕倒后,更像是疯长的草木,瞬间就包裹蔓延了他的内心。
可在听到对方那么说后,他的愧疚
与难过虽然没有减少,但也找到了他现在可以做的事情。
容暮时自信坚定的说道,“我会的。”
在听了容暮时那么回答,众人心中都明白那不过是梵夜在给对方找一些事情做,毕竟他现在的样子即便是被他们苛责,也不过是多增添麻烦,更不用说容暮时本身身份就不低,而且他们确实没有机会替慕萝做出决断。
梵夜没有回答,被打的笔直朝着前面走去,同时也对后面的下人吩咐,“把屋子清理一番,再煮一些吃的东西。”
目送着梵夜渐渐远去,下人也在梵夜吩咐之下离开,在远方背影消失后,顾湛萧再也撑不住,刷白的脸色让他额角出现了许多晶莹的汗珠,身影微晃,一把抓住了西泽的手臂,认真严肃的吩咐道,“我休息一会儿,不要让任何人打扰。”
说完他松开了西泽的手臂,直接忍着身体的不适,朝着房间走去,西泽见他踉踉跄跄的样子,急忙跟了上去,一把扶住了他,“主子,你一夜未归,怎么成这样了。”
顾湛萧苍白的摇了摇头,“没事。”
一切都值得,若是慢慢想起,或许他等不了那么长,也或许再次重新走了同样的路。
但不论是什么,都不是他所愿看到的结果。
容暮时看着收拾碎裂门的人,想起刚才梵夜说的话,心中顿时蒙生了一个念头,朝着那些刚才下人离去的方向寻找了上去。
而这边,抱着慕萝回到夜苑的自己房中,走进内室把她缓慢的放下,盖上了被子,安顿好慕萝梵夜才站起身。
沉默着盯了她半晌,梵夜才抬起手,五指微张,掌心正对着慕萝眉心位置,一道金色的阵法出现在了他的掌心,他微微发力,慕萝眉心的封印再次出现。
彼岸花的样子比之前更加鲜艳妖冶,好像是由鲜血灌溉而成,缠绕的黑色藤蔓也比之前更加的鲜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