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阶城,篁居,顶峰。
寒风穿行在山林之中,到处燃起的蓝色、红色、绿色的火焰,如同夜间的照明灯,呼啸的风声似凄厉的哭喊,偶尔空气里还传来铁锈般的气味。
开遍在林间各处的彼岸花在燃起的火焰四周显得尤为诡异,掉落叶子的树木宛如瘦弱的老人,随着狂风摇晃着自己的身躯,幽暗昏沉的林间蒙上了一沉阴暗恐惧的色彩。
唯有一处不同,那便是这里丛林中心的亭子,亭中干燥无风,红色的光显得更加的昏暗,坐在亭子里的梵夜一袭黑色符文长袍,一根白玉簪将两侧的发丝箍在脑后,剩下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他的手指在古琴上拨动了两下,之后便覆盖在琴弦上,轻笑了起来。
“帝梵夜,为什么要禁锢我?”被铁链锁住的幻幕身着红色长袍,白玉笛放在腰间,微敞着胸口,纯粹的紫眸盯着坐在中间桌前的梵夜,自己则背靠着丛林的亭子柱子上。
梵夜抬眸,黑眸渐渐被紫灰晕染,清隽俊美的容貌一瞬变得有些妖冶,他没有理会幻幕,余光扫向一侧的小路,没过多久,那条路上来了两个妖娆绝色的女子,径直朝着他们走来。
很快,两名女子走了过来,手中拿着酒壶和酒杯,在亭子下对着梵夜行了行礼,等待着梵夜的回复。
梵夜转头正视她们,精致如白雪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紫灰的眼眸如同千万间汇集的寒川,一贯温润儒雅有礼的样子完全不复存在,嘴角轻扬带着几分邪气。
他低沉磁性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过来吧。”
当走上亭子,两名女子给他放好杯子,倒上了酒,抬眸瞬间看到了遮挡在阴影中的幻幕,先是愣一下,随即急忙行了行礼,“幻君上。”
幻幕冷淡的扭头,口吻透着几分不悦,“虚伪。”
梵夜眸光扫向他,淡漠的说道,“不用管他。”
幻幕盯着梵夜,不知道在想什么,“为什么要禁锢我。”
梵夜将琴推向一侧,端起酒杯,缓缓走下他,语气邪气又带着几股玩味,“以你自身的能力,再问我时何不自己挣脱试试。”
幻幕微愣,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他思考且观察起了梵夜,发现他似乎确实有些不对劲,比起他印象里的样子,更多了许多漫不经心的的冷漠,那双眼眸似乎没有留下任何的影子。
幻幕蹙眉,欲言又止,“你...”
“我?”梵夜斜视,玩味的轻喃,随即冷哼,淡淡的说道,“你还真是弱的不像话,不过就算你挣脱了铁链,这个亭子外我也设下了针对你的阵法,依你现在的状况,我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你能够跑到哪里去。”
幻幕没有生气,反而越发的镇定,“你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人设计他来篁居,又设计抓着他,也不说为什么这样做,失踪这么久,那个丫头怕是也发现自己不见了,要是她认为自己跑路了,那可怎么得了。
借着昏暗的光,梵夜看清了他的神情,之后他冷漠的神情微微了变化,轻嘲道,“也只有这个时候,我才觉得看你就像是自己,唯有情感是自始至终没有变化的。”
幻幕与他对视上,了然的答道,“这不是你自己选择的。”
“啊...没错...”梵夜毫不避讳的承认,说完他丢掉了那杯没喝过的就被,酒倒在了彼岸花上,燃起了熊熊烈火,看着跳跃的火焰,他带着危险的说道,“若不是自己的选择,我怎么会将你带到这里来。”
他可是极暗之人,若非是为了她,哪需要这么麻烦。
他生之于她,善之于她,心之相许,责之众生。
幻幕听到这话,似乎明白了什么,转眸看了看四周,意有所指道,“难道你是想...”
为她腾出一些时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