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沐宁抬头，“可是有何不妥？”
“小姐！此花名为烟罗，生得艳丽夺目，全株皆可入药，但是新鲜时的汁液有毒，小姐万万不敢掐下！”
曲沐宁仿佛没听见有毒，不紧不慢，反而问道，“那你们如何收割？”
那花农继续道，“此花难以培养，又有奇香，也算贵重，谷中每每便也等到完全枯掉才敢批量采摘，小姐若需要，谷中应当还有存货。”
曲沐宁似有若无地点头，她并不是想要掐上一株，而是这花剧毒只在根茎，若是单独掐花不会有剧毒。眼前这位显然不是这块药田的种植者，所以看到曲沐宁伸手，才会如此紧张。
“多谢。”她道，“我们去前面看看吧。”
听得那句多谢，老花农愣了一愣，赶忙跟了上去。
拐了弯没走几步，曲沐宁便听见前方有人在说话，这地方她来过，记得这里就是那劳什子小筑附近。
“哎呦！这是怎么了？这么些贵重的花草，怎地都丢弃了，哎呀呀！”一位老者惋惜。
远处站着的人生得温润清瘦，一身黑衣，只说了句，“主子吩咐的。”
凌霜尴尬了一瞬，曲沐宁也是认出来那人不是别人，就是上次寒沧君来时所带的大夫。
地上那些花草，都是她上次在门口瞧见的，寒沧小筑的院子里种的，不是老者没见过世面，的确是暴殄天物了。
老者也顾不得说别的，跟了上去道，“这位公子，劳烦传话给寒沧君，前儿备下的花都按照吩咐照看，时日不多，只待他回来再指点一番。”
无厌点了点头，也微微行礼道，“一定把话带到。”
果不其然，那老者是极其诊视花草的，无厌转身走了，他便收了一些没有损坏的，救活一棵是一棵啊。
曲沐宁眼睛好，远远的也是能看到，走着走着还不忘回头说上一句，“你兄弟倒是比你有礼貌？”
“……”凌霜一时语塞，摸了摸剑柄闷次次道，“医者仁心。”
曲沐宁笑，她也是医者，不过可也比不上那位大夫温润如玉呢。想到这里，曲沐宁不由得想起自家二哥了。
无厌这边回了屋子，那位正在院子里对着空下来的土地站着，听到无厌回来，头也没回说了一声，“全部翻翻土。”
“是，主子。”无厌心里叫苦，他哪干得了这种粗活，这活放在以前，那不是无霜的专属么！
思及此，一计涌上心头。
“主子，方才有人递话来请您去看看。”无厌侧目似有若无地看着自家主子的神情，全无表情。
“嗯。”他负手而立，踢了一脚面前的石子儿，倒是少见的幼稚。
无厌瞅了瞅放在一旁的铁锨，顿了顿，继续道，“主子，曲姑娘也来了。”
这一句的回答来得晚了一些，无厌也没看出他侧脸的神情变化，只见他松开了双手，迟了一会儿，又是一声，“知道了。”
曲沐宁并不客气，看上的都叫人打包带些，没有的就等有了送回去，周伯差的也不多问，只管照办就是。
凌霜一言不发地跟着，直到曲沐宁提出看得差不多，要去找找曲季央了。
花农带路，去了后院才知道还有这么大一块院子，坐北朝南，采光尤其好，据带路的人说，是专管谷里自己培育试验的。院落里没有大批量的花田，一样只有一小块，远远地看过去是缤纷的色彩，好不热烈芬芳。
曲季央站在那边听着人家说，而在周伯和一个男人对面站着的那人负手而立，银色面具在莹莹的日光下花纹流畅精美，眸色有如生辉，好不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