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沐宁直接伸手,想要自己看,又被他痛苦的眼神攫住,停住了。
云扇道,“胸口一箭,左肩一刀,腿上两刀。”
外面打斗的声音越发激烈,云扇说完,捏紧了手中剑柄,眸色凛然。
曲沐宁低头,从胸口掏出一个香囊来,将一团红色的草塞进了曲叔遥口中。
“三哥。”她突然开口,“睡一会儿吧。”
曲叔遥知晓是药,任由浓郁的精华散布开去,一时间便昏昏欲睡。
曲沐宁守着他。
“啊!”
有放弃一切的绝望喊声,有剑穿入腹的穿透声,马车开始剧烈摇晃起来。
曲仲江高声喊道,“宁儿!坐稳!”
曲沐宁死死地靠近马车边,护着曲叔遥。
有剑穿透了马车们,云扇的剑柄飞了出去,铿锵一声,火花溅向两边,那把带血的剑退了出去,云扇的剑接踵而至,接着的是马车外的一声惨叫。
解决掉那个人,云扇的剑收回,丝毫没有染血。
白白嫩嫩的少年坐在内侧,正在弯腰把曲叔遥搬到中间的位置,防止有剑进来刺到他。
那张稚嫩的脸上,有焦急有紧张,看到了方才那一幕,却偏偏没有慌。云扇眨了眨眼睛,回身,伸手过去帮她。
“怕么?”她问。
曲沐宁摇摇头。
不怕。
要怕,也只怕她不能护亲人周全,只怕这一世不能守住她的家。
耳膜嗡嗡响,终于,刀剑声慢慢停歇了。
是空灵又犹豫的声音,“曲源?”
云扇在等着他的回答。
“我在这。”
曲仲江微微喘着气,声音不大。
“没事了。”
容晏受伤了,踉跄了两步,正扶着马车大口出气,“妹妹……出……来啊……”
他捂着肩膀,鲜血汩汩流出,嘴角带着一丝惨笑。
这下好了,他为了救曲深的弟弟妹妹受伤了。
这下,曲深不会凶他了。
马车外,满目疮痍,死伤狼藉。
白衣沾染嫣红的血,像一朵朵狷狂的彼岸花。黑衣人们似乎都看着曲仲江,目色中透着敬畏。
不善的黑衣人悉数倒地。
曲沐宁把容晏拉起来,道,“睁眼。”
他失血很多,面色苍白,手心冰凉。
容晏闭着眼睛摇头,眼皮无力,“妹妹……曲深要是问起来……你得作证,我尽力了……”
曲沐宁撕了条布给他包扎上,放上止血药,又在口中塞了一点火龙草。
她没多说,让凌霜将人弄上了马车。
认出一身黑衣浑身杀气的弦羽,曲沐宁将止血药给了他。又塞了一撮火龙草,“失血严重的用。”
弦羽照做。
曲仲江看着妹妹的一举一动,心中是说不清的复杂。
开口,只问了一句,“这位是……”
大块头在边上站着。
手里拿着一把地上捡的短刀,头发乱糟糟的,脸上被划了一道口子,身上溅满了血滴,狼狈而又沧桑。
方才的打斗中这个人中途加入,拿着一把短刀,蛮力大得惊人。
他正看着曲沐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