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劝你大哥跟我走。”容晏继续道，语气已经有些喘息。
他靠着马车边，苦笑了一下。
“我大哥不会跟你走的。”所以，“我二哥也不会杀你。”
令曲沐宁惊讶的是，容晏居然真的跟大哥开这样的口。
若是按照常人的理解所想象，大哥在听到他这样的要求时，应该会面色沉冷如冰霜一般拒绝。
然而，并没有。
如果不是二哥说，曲沐宁完全不知道。
“你说得没错。”
曲仲江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但是承认的时候，带着丝丝让人觉得非常真实的杀气。
“我早就想杀你，现在，更想。”他轻嗤。
“你若是叫人灭了门，身后没有了人，那倒是好。”
曲仲江聪明，温润，说起狠话来也是绝无仅有的犀利。
“可你知道……他走不了，而你身后的一群人，也不会放过他！”
容晏完全不出声。
曲沐宁能感受到剑拔弩张的气势。
直到最后，曲仲江开口，声音在清朗中带着丝丝透彻。
“但我不会在这时候杀你。”
言下之意若是你还如此，我真杀你。
容晏半睁着眼睛，看着晃晃荡荡的马车帘子，突然就笑了。
前方，洛河岸边的绿树成荫，宽阔的河岸两边，路径却是十分狭小。
越来越清晰的，越来越近的危险。
后面的来的，依旧是一群死士。
前面来的，是一群陌生的黑衣人。
他们并不争抢马车里的人头，他们要的是马车里的人死。
那寒光出鞘的声音划破水流的静谧时，容晏的剑安稳地握进了手掌。
闯过这一关，他会亲自跟曲深解释。
所有人都没有再躲藏，力大在最后，看到前面出现的一群黑衣人时，眼睛里掠过一丝波澜，身形却是一动不动。
“上！”
一声令下，黑衣人发动攻击的同时。
后面追击上来的死士，也不甘示弱。
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的死士来的，绝非一般人。但是一下子能拿出这么多死士，也绝对是十分想要曲家人的命的！
曲沐宁蹙眸，拿着剑，守在容晏身前。
看她眸光凛然，如临大敌时还是一般的沉着静若，容晏心口有一瞬的豁然。
“也可能。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不错的事……”
“就是收了你这个徒弟？”
曲沐宁头也没回，给了他一句，“闭嘴。”
“我都快死了，还不给我说句话？”
曲沐宁这一次回答的声音更低更沉，“要说，跟我大哥说清楚再死。”
他被戳中了软肋一般，手里拿着剑的力道更大。
那把剑名为风刀，秀美修长，剑体镂花，是把好剑。
名字，也是极其好听的。
但是，远远不及它的主人，在少年时期所遇到的，那一眼看过的，冰冷卓绝却令人深深陷进去的一张脸，一双眼，一抹冷淡……
一剑劈头落下，不在车门，却是直劈了马车顶。
曲仲江在半空中，和黑衣人过招。
碎片的木头和布帘飞向四处，曲沐宁一手抓着容晏，软剑在马车底上弯到极致，然后迅速弹开，两人从破碎的马车中飞出，落入一片混战之中。
曲仲江在，便绝对错不了。
黑衣人在回眸中看到那人肩膀上的伤口，眸色冷冷，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得逞的意味，“杀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