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了,还不够么。”容苏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巴巴地赶来救人,结果呢?就是一张热脸贴冷屁股!”
“落得一身伤回去,再被人赶出来,这就是你想要的?”
一字一句,像是重锤一样,打在容晏的心头。
曲叔遥低下了头,他们都是为了护他。
“不是。”容晏苍白地开口。
这不是他想要的,这是他最不想要的。
他抬眸,苦笑了一下,“是刀山是火海,我得回去看个究竟。”
“不能像七年前那样,全家都死了,我连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容苏的瞳孔猛缩,嘴唇和指尖都在颤抖,颤抖着退一步,再退一步。
常年作为杀手的冰冷,让他常常保持冷静甚至冷血。唯有两件事能让他如此,一是家门,二是容晏。
他让开了。
“……走。”
马车门开着,带着裂开的一条缝,缓缓行驶起来。
容晏一路上都没有说话。
京都的城门敞开,来来往往的人流勾勒出一派繁琐的景象。
大街小巷的叫卖声不断,他们进城走偏街人少的地方,向城中的府邸前进。
“诸位。”进城门以后,薛菱出了声。
她在马上拱手,“就此告辞。”
余光瞥见马车,车窗被人掀开,露出曲叔遥略显苍白却仍旧俊朗的一张脸,他颔首,“多谢。”
“保重!”
曲沐宁点了点头,见她勒马扬蹄,转身而去。
黄昏在天边渲染成大片的金色,层层叠叠地铺就渐变的天空。
曲府大院。
曲伯炎一直在等。
听到动静时脚下生风,带着轻功就来到了门口。
“大哥!”“大哥!”
曲沐宁下马,几步就跑到了曲仲江身前。
他眼眸中的温柔一闪而过,很快就变成了嗔怒,“先进去。”
曲沐宁微微低头,老老实实地进了院子。
“宁儿!二哥!”曲季央跑了过来,一把抱住曲沐宁,激动地要流眼泪,被曲仲江一眼瞪了回去。
看到车里的人时,曲伯炎的一张脸沉冷到了极致。
“大哥。”曲叔遥眼眶发热。
曲伯炎看到,老三伤的很重,旁边坐着的还有一个伤员,容晏。
此刻,容苏不知所踪。
“曲深……”容晏的眼神闪烁。
他此刻想要问责他的恐怕不止一桩事。
“下来。”曲伯炎吐出两个字。
曲仲江吩咐弦羽把人弄进府里。
云扇从马上下来,跟着一众人进了曲府。
没人对曲沐宁的医术放心,还是在外面请了大夫。
松璞院。
“这位公子只是肩伤失血,稍稍调养便好。”
容晏眼巴巴地被一群人围着,接受着来自曲仲江的冷漠眼神,来自曲伯炎的深邃得化不开的难以名状。
“这位公子腿上的伤口有感染,老夫要为公子刮脓。”
曲叔遥还在发热。
闻言,曲沐宁朝前一步,“我帮您。”
“我帮……”曲季央的话说了一半。
曲伯炎忽略了两人的话,“都先出去,我来。”
所有人都被关在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