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了张嘴,“这……是……”
“咱家已经禀了,二位请。”元宝就在殿前。
说是曲叔遥身上带伤,恐怕一人行动不便于礼不合,兴景帝听得来人是秀源公子,也便允了。
“多谢公公!”“多谢。”
里面高高坐着的,正是当今皇帝。
他坐在金色的龙椅上,身上棕色的龙攀爬张扬。
曲叔遥被曲仲江一手扶着,二人走了进来。
“都免礼吧。”
“谢陛下。”“谢陛下。”
曲叔遥面色仍旧有些苍白,站着的时候一腿受力。
兴景帝看了看,开口,“曲澎,你身为薛将军的前锋,又在前线受了重伤,朕召你来,可有怨言?”
“保家卫国,金戈铁马。臣无怨言。”
“好!”他道,“你且说说,此次是如何遭袭的?”
“回陛下,左翼军虽为前锋,但也是秘密部署以作突袭之需,臣率军迂回潜伏数日,不想却在紧要关头,被匈奴发现,为免暴露大军部署,左翼军不敢回退,奋力抵抗直至增援到来。”
“臣斗胆,怀疑军中有内奸!”
“大胆!”兴景帝怒道,“你可知左翼军单独行动,嫌疑最大的是谁?”
他是领军的,嫌疑最大的还能有谁……
兴景帝没说,倒是叫他先给挑破了。
“固然有人怀疑是臣监守自盗!!”曲叔遥不卑不亢,“但臣问心无愧!才斗胆出此言!请陛下明鉴!”
朝堂之上,天威难测。
两个少年立于殿内,单薄颀长,笔挺玉立,尽管紧张,但是无一露出怯懦退缩之相。
这般大胆的话,到了某个年纪便是再也说不出口的了。话听着狂妄,但是足够年轻,足够热忱。曲叔遥的眼睛里,装着保家卫国建功立业,装着一个疆场的梦想。
就这样,安静了好一会儿,兴景帝出了口气,“那你以为内奸是谁?”
“臣不知。”
“一句不知,说服不了朕,也说服不了御史台的人。”
曲叔遥的事情,已经引起了朝中诸多人的猜测。
兴景帝拿捏不准西北的忠心,不派皇子恐怕没有保障。自从齐王回京,兴景帝就暗中加强了皇宫的兵力。但是西北,他也是鞭长莫及……
他何尝不怕。
人人羡慕皇家富贵,却不知连年征战,已经是空虚贫穷了……曲家若是有意投靠他方,对景翰来说,是天大的灾难。
曲叔遥拱手微颔,“曲澎自参军起,一心戍守太平,固卫山河,西北苦寒,将士之心天地可鉴。”
“陛下若是信得过臣之忠心,曲家会继续为西北大军提供粮饷衣褥。陛下和朝中众位栋梁若是信不过……”
“你说什么?!”
兴景帝傻眼了。
“回陛下,自从臣参军起,家兄便开始资助西北战事,迄今凡约六百万两,此事薛将军可以作证。”
“这……为何不报?”兴景帝没有想到,曲家在背后已经资助了大军如此之久……他瞪着眼睛,想着当初西北出战,南疆未定,粮饷都是马马虎虎地给。
西北寒冷,需要的物资更多,朝中却无力再拿的出来,近来再从宫中缩减也根本是杯水车薪……
站在一旁一直没说话的曲仲江看着目瞪口呆的皇帝,瞅着他听到巨款时放大的瞳孔,真以为他的军费是西北风刮来的么……
曲叔遥道,“家兄说,身为景翰子民,受水土之恩也该当为战事尽力,曲家也不例外,本无需让人知晓。”
换句话说,若是曲家有别的想法,犯不着给西北战事花这么多钱,若是他曲叔遥是奸细,第一就该饿死一半西北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