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春晖起身,恭恭敬敬地向着华凝月躬身行礼。
华凝月含笑,坦然受了。
只听得鲍春晖道:“华姑娘这番话,已是为我点明未来的路。”
厨艺,厨道,不过一字之差。
里面的差别却大着。
技艺再好,不入道,终究逊了一筹。
“厨神这张食谱,更多考虑当时的环境中你们能找到的食材,本意是取材方便。若换了一个时间、地点,依旧严格按照食谱上的要求准备,倒偏离厨神本意了。”
“是我们自误了。”鲍春晖凝望着食谱。
华凝月又淡淡道:“我本想要给你将这食谱略作改动,但想想又觉得还是该由你自己来。若没别的问题,你们自便。我该休息一会了。”
先前一直在酒馆外烧着热水,却迟迟不见送热水来的华应波适时地冲了进来,冷着眼觑向鲍春晖和楚春风。
鲍春晖连忙拉着楚春风起身:“那我和楚大哥该回去了。”
两人已经离去,华应波方才一屁股地在华凝月旁边坐下,嘴里直嚷:“月丫头,你干嘛和他们说这么多?”
“好歹他们和厨神有些渊源吧。”华凝月闲闲一笑,“再说了,我看鲍春晖挺有意思的。他在厨道上的领悟力不错。前些日子新月州那边也出了自称的厨神后人,我不方便过去找那人,正好能让鲍春晖去。”
在鲍春晖下战书后,华凝月甚至无需自己父母想办法打听鲍春晖的消息。
杨放礼就主动将他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为此,华凝月对鲍春晖习惯周游四海,到处寻找厨师切磋交流的习惯了解至深。
鲍春晖的主动登门,更让她对鲍春晖有了更深了解。
莫说新月州那边的人还打着厨神的旗号。纵然没有,以鲍春晖的个性,只要知道了,就肯定会到新月州走一趟。
“厨神后人?”华应波挑挑眉,又搓搓鼻子,“和厨神有关的事情不是好不容易消停些了?怎又再闹。”
“哪儿可能真的消停。”华凝月情绪不高,“这些年就没停过。要不然爹娘也不用这样苦恼。前些日子康叔叔还受伤了。”
“黑鱼卫那事吧?我在赌场都能听到有人说。”华应波跟着叹气,“没想到要抓的人,真和咱们家有关。”
华凝月看到素来没正形的他难得有些正经。
不过这正经很快就散了:“这时候说这么多这种事情干啥呢!月丫头,你和二叔说,你想吃什么?二叔给你做!”
“好啊!”华凝月脸上跟着露出灿烂笑容,“二叔给我煮拔心面?”
华应波表情瞬间冻结:“什么?二叔耳朵不大好,可能是赌场里大家总在吵,现在二叔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月丫头说想吃猪心面吧?二叔这就去做!”
“二叔!我说的是拔心面!”华凝月加大了声音。
机会难得,华凝月绝不打算放过华应波。
华应波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装傻了,只好苦着脸:“换一样得不?”
“就想吃拔心面!”华凝月说着,手指还轻轻捏起手臂上一块肉,大有华应波不答应就立刻拧痛自己逼出眼泪的架势。
“好好好,二叔给你做。”华应波千百个无奈,“不过拔心面做起来不容易,得好几天才弄得出,现在你想吃啥?看你在香满楼里也没多少东西,肯定饿。”
华凝月想了想,又摇头:“想不到。”
“行吧,我看着办。”
华应波说罢,便走了出去。
等到华应洪和陆西玉,还有杨放礼等人从香满楼转回露华酒馆,一眼就能看到华应波在酒馆外哼哼呲呲地揉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