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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他能答应吗?”
冷眷亲笑了笑,淡淡道:“不要担心,回头你只管回去收拾东西。我到时候同你兄长打声招呼,此事必然能成。”
“对对对!怎么把卢昶给忘了,他说话管用,他说话比咱们说话管用。”金聘柔口中的卢昶正是冷老爷子手中救下来的卢家长子,卢昶的性格和卢现是截然不同,卢昶是都察院的右佥都御史,乃是正四品的要职。
所谓都察院,“职责纠劾百官,辩明冤枉,提督各道,为天子耳目风纪之司”。卢昶年纪轻轻就被授予重任,凭的就是老成稳妥的性格和处事严谨不阿的风范。
卢月澄虽然没见过这位兄长几次,但却知道这位兄长十分疼爱自己,每次见了自己都要叮嘱再三,天冷要添衣天干了要喝水,虽都是些不相干的小事情卢月澄却觉得十分感动。
事微方能见心,如果从前贾梦有这样一个哥哥恐怕也就不会英年早逝,香消玉殒了!
冷眷亲提着帕子擦了擦嘴边的油,笑着道:“后日启程,走的是水路,一路沿着运河去扬州,早春的扬州很好看,你若去了一定喜欢。”
金聘柔点着筷子说道:“所谓烟花三月下扬州嘛……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岂是杭州独有的景色。你们成亲的时节才是最好,琼花正盛。”金聘柔轻叹一声,便咏道
“十里春风,二分明月,蕊仙飞下琼楼。看冰花翦翦,拥碎玉成球。想长日、云阶伫立,太真肌骨,飞燕风流。敛群芳、清丽精神,都付扬州。
雨窗数朵,梦惊回、天际香浮。似阆苑花神,怜人冷落,骑鹤来游。为问竹西风景,长空淡、烟水悠悠。又黄昏羌管,孤城吹起新愁。”
“赵以夫的这首扬州慢实在是写的极好啊……啧……”金聘柔微微喝了口酒,觉着自己宦海浮沉原先狂傲的诗人本性倒是一去不复返了,冷眷亲自然知道他心里愁什么但也只是微微笑着并不说话。
金聘柔将杯中的浊酒一饮而尽,便独自走到一旁窗口醒酒去了,卢月澄望向一旁的冷眷亲,冷眷亲只是微微摇头便继续给卢月澄夹菜。
“我去瞧瞧。”冷眷亲放下筷子,缓缓走向窗边,金聘柔见他过来也只是笑了笑,一手搭在栏杆上一手把酒杯递给了冷眷亲淡淡吟道
“十年小吏诸多愁,岂不闻春好扬州?
醉卧红淮近水柔,梦一揽明月白首。”
冷眷亲放下酒杯,轻轻笑问:“先生是想近水姐姐了?”
“不是想,是怕……眷亲,你说我该如何同她说?她十八便跟了我,我总说再等等,再等等,我还能让她再等几个春秋。”
“先生多虑了,而今刚过不惑之年,几十个春秋尚留得住。再说了,您总是想带她走,你有没有问过她是不是真的想离开扬州。”
金聘柔微微低了头半天才道:“眷亲……人生短安逸长,有些话不要总熬着她先开口,熬久了也就倦了,再难开口了。”
冷眷亲皱着眉头,有些迟疑的问道:“先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无事……无事,我今日喝的有些多罢了,我……就先回去了。”说罢便转了身看着卢月澄笑到
“月小娘子,咱们后日再见了。”
“先生慢走。”
卢月澄恭敬的行了礼,看着金聘柔远去的身影方才问道
“先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