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阔的河面上霞光粼粼,晨雾飘渺,一位十五六岁的清丽少女立于船上,她左手抱着一个黑色包裹,右手拿着一幅面具。
她是陈也行的师妹钟念,早上醒时不见师哥的身影,但却收到一份师哥的书信,她手上的那幅面具就是她师哥留下的信物,那是她在小镇庙会上送给他师哥的。
师哥不辞而别,信上都是一些道歉的话,说不能陪她回禹山了,请求她原谅,让她好好照顾自己,并且把佩剑留给了她。
钟念最后看了一眼那条通往小镇的路,转身时已满眼泪光,神情失落,他师哥如五年前一样,说消失就消失。年迈的艄公老伯叹息一声,问她是否再等等,她摇了摇头,说不等了。
老伯心里特别自责,是他怂恿陈也行带她去镇里过夜的,但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这么不负责任,对小姑娘始乱终弃。老伯心情不甚好,双手用力一撑杆,推动小船迅速离开了这个伤心之地。
躲在岸上的陈也行目送小船离去,船上师妹的背影逐渐消失在缥缈的晨雾之中,他心情同样不佳,奈何造化弄人身不由己,他给师妹的承诺注定食言。和他一起来的徐七喜拉了呆愣的他一把:“别傻站了,回去吧。”
两人回客栈和魏丞空汇合,魏丞空徐七喜师徒两人有另外的任务,因此先行离开,沈良的尸体交由魏丞空处理,陈也行则独自返回长生教。
然而,在沈良的记忆中,长生教还在禹山留有蹲守的弟子,防备的就是禹山派的幸存者回山,师妹如果回禹山,等待她的将是提前设置好的陷阱,所以陈也行不能坐视不管,他必须比师妹先回禹山,他以沈良的身份,或许能救下师妹。
陈也行花光身上仅有的积蓄在小镇上买了一匹好马,星夜兼程奔向禹山,他根本不会骑马,在马背上被颠的头脑发胀,胸口发闷。他师妹走水路,预计明日傍晚将抵达禹山,以他现在的骑马速度,时间上勉强赶得及。
陈也行不知道自己在路上吐过多少次,只知道自己赶到禹山时,已经累的几近虚脱,此时的天色已经临近傍晚,望着茫茫多的蜿蜒于山道上的石阶,陈也行瞬间想死的心都有了,禹山派坐落于海拔极高的禹山主峰金顶峰!
虽然金顶峰这个高度换成高修为的修者根本不算什么,但对于此时的陈也行来说,简直要命,他的马根本上不去,已经虚脱的他只能徒步爬行,他无力地坐在起始石阶上,打死也要先休息一下。
但陈也行也没办法休息太久,天色已经向晚,如果天黑了,上山将会更加艰难,他不确定师妹是否已经先行上山,因此仅休息了十分钟,他便开始了艰难的跋山之路。
禹山风景秀丽,山势巍峨,沿途奇景迭出,有气势恢宏的高山瀑布群,有形态诡异的深壑幽谷,但陈也行却无心欣赏,他迈着颤巍巍的脚步,一步步往上爬。
一个时辰之后,夜幕已经低垂,漫天星斗密布,陈也行躺在一块平坦的巨石上,贪婪地呼吸着清凉的空气,忍受着小腿时不时传来的抽搐感,他实在走不动了,此时的他距离禹山派山门还有一个时辰的距离!
也许是因为有禹山派的护佑,这一片山林特别宁静,无其他猛兽出没,陈也行放松地躺了很久,整个人舒服了许多,小腿已无抽搐感,他艰难的作出决定,打算起身继续前行,但他却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陈也行所躺的巨石立与路旁,高出路面一丈多,他是顺着旁边的一颗树木爬上去的,此时已来不及下来躲藏,他整个人紧贴在巨石上,大气都不敢喘。如果来的是他师妹,他现在的身份是沈良,她应该会杀了他。
陈也行隐蔽在夜色下,紧张地听着脚步声逐渐逼近,但听脚步声的密集程度,似乎并不是一个人!
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开口:“秦师兄,你觉得我们这次行动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