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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贫僧愿往

感应着天上总隐若现的数道气息,该是六丁六甲,五方揭谛。

行了半月,已至深秋,这一日,一行三人,连马四口,迎着清霜,看着明月,行有数十里远近,见一山岭,山岭险峻,杂草丛生。

四人只得拨草寻路,说不尽崎岖难走,又似怕走错了路径。正疑思之间,忽然失足,三人连马都跌落坑坎之中。

两个从者胆战心惊,又听见里面哮吼高呼,几声叫道:“拿上来!拿上来!”只见狂风滚滚,弹跳出五六十个妖邪,将玄奘、二从者揪了上去。

玄奘淡然自若,抬眼望去,只见上面坐着一个妖魔,相貌十分凶恶,且凶猛异常,阔口獠牙,钢须利爪。浑身煞气怨气,一身凶威不下散仙实力。

二从者骨软筋麻,妖魔喝令一声:“绑了。”众小妖又一齐弹跳而上,将三人用绳索绑缚。

似正要安排吞食,只听得外面妖声喧哗,有妖来报:“熊山君与特处士二位来了。”

玄奘闻言望去,只见前面走来的是一条黑汉,异常凶猛,却又多了三分人样,不过身上凶厉怨气不减分毫。

又见那后边来的是一条胖汉,双角为冠,青衣蹄步。亦是凶残妖魔,浑身凶厉气息冲荡。

只见先前的妖魔出来迎接。熊山君道:“寅将军,一向得意,可贺!可贺!”特处士道:“寅将军丰姿胜常,真可喜!真可喜!”

妖魔道:“二公连日如何?”山君道:“惟守素耳。”处士道:“惟随时耳。”三个叙罢,各坐谈笑。

只见那从者绑得痛切悲啼,那黑汉道:“此三者何来?”魔王道:“自送上门来者。”处士笑云:“可能待客否?”魔王道:“奉承!奉承!”

山君道:“不可尽用,食其二,留其一可也。”

妖魔领诺,呼唤左右小妖,将二从者剖腹剜心,剁碎其尸,将首级与心肝奉献二客,将四肢自食,其余骨肉,分给各妖。

眼见众妖就要食人,玄奘终是心中怒气起,明知两个侍从必死,这半月侍奉之情也作不得假,或许李道真并不十分在意外人死活,但却见不得妖魔如此食人。

至少,李道真从未否认自己还是个人!

三大妖魔,数十小妖正待下口,突然,一股庞然压力凭空出现,众妖身形一滞,难动分毫。

玄奘双手相合,叹道:“我佛慈悲。”清圣佛气浮现,灿然佛光照亮山河,在山岭众妖惊恐呼声中,在天上众仙愕然的目光之下,似是时空逆转,岁月逆流。

二位从者被斩碎的血肉又再次组合,回归生机!天上众仙惊呼:“逆时空,穷造化,好手段!”

二位从者复生,看着灿然佛光之中的玄奘,连忙躲向玄奘身后,惊声道:“大师,救命啊!”

玄奘轻声道:“二位可曾记得什么?”

一人慌张道:“我记得被妖怪杀死,开膛破肚…………”未说完,便紧张检查自身,看到完好如初的身躯,顿时松了一口气。

玄奘轻笑道:“是贫僧救了二位。好了,这半月承蒙二位护持,还未请教二位姓名?”

二人虽是慌张万分,却也有一丝无语,随既连道:不敢。

“小人陈七。”

“小人张石。”

玄奘笑道:“好了,陈施主,张施主,接下来的路该贫僧一人走,二位若是不想刚才的事再次发生,便回去吧。”

二人也非愚蠢,看着尽数不动的众妖魔,周身泛起灿然佛光的玄奘,心中明了,但想到唐王交托的任务,想到眼前僧人素有善名,心中仍含一丝侥幸。

于是陈七开口道:“圣僧,我二人……”

还未等他说完,玄奘淡然打断道:“离开吧,还是,二位觉得贫僧不如妖魔凶狠,所以既便贫僧强于可轻易灭杀尔等二人的妖魔,也可以不顾贫僧所言?”

二人闻言,终是无可奈何,只得离开。

方走了几步,忽然觉得自身似乎生了什么变化,怀中又多了什么东西。只听得僧者淡然之声自身后传来。

“贫僧已改变汝二人容貌,不用回与唐王复命了。你二人身上多出的银钱,便算是贫僧对这半月护持之恩的答谢。还望后会有期吧,阿弥陀佛。”

二人答谢离开。

待到二人走远,玄奘淡然道:“西行路远,艰险难行,贫僧早有觉悟。或许有人想试试吾之佛心,但这纯属多余,时间会证明一切。且,九九归真,哈,你们的坐骑,宠物若是真作恶了,吾手下不会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