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我懂!”苏合香笑得仿佛春日里的阳光般和煦,大步上前抱拳正色道:“多谢大师收留!以后洗衣做饭采药挖坑,阿秋绝不推脱!”
仿佛千斤重的脚终于是松了,汉宫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起来,苏合香看迷了眼,话不经脑子就脱口而出:“大师啊,庭竹之前有没有说你笑起来很好看?”
汉宫秋的脸立地僵下来,问:“你对很多人都说过这样的话吗?”他本想问’你见到好看的男人都要这样撩拨一下吗?’,但觉得这样有些自恋还有种怪异感,话在舌头上绕一下立刻换了个说法。而且现在的脸并不是原来的,苏合香对这张脸越夸,就越不是滋味。
苏合香没想过汉宫秋肚子里那些小九九,想着这脸也是阿秋的,丢脸也不是丢自己的,就算此时不要脸的夸人,等云沙的事情一过,身体换过去,谁知道这是她?而且她现在厚着脸皮‘讨好’这大师,也算是给阿秋提前找个归隐的地,丢脸这种小事,哪能和一个养老的窝相比?思及此,苏合香便实诚地回答汉宫秋道:“我其实……一般不夸人的,这话还是第一次说!”
两人一人在台阶上微微低头看着下面的小女子,眸子里有一般人看不出的宠溺,一人站在台阶下,仰着头几乎是讨好的看着那人,天空恰巧飘雪,颇有静好安宁意。
庭竹站在厨房门口,忽然发现自己很多余,明明刚才阿秋才说过和师父说不了话,这莫名的和谐感是什么道理?
晚间等把鱼摆上桌子的时候,庭竹那种多余感还是没消,悄悄觑了自家师父一眼,发现他老人家明明端端正正的坐着,夹菜也是慢条斯理目不斜视,可是一在他给阿秋夹鱼挑刺的时候,就有种冷飕飕的气场从那边迸发出来,整个饭桌子的温度比屋外低得有过之而无不及。
“我怎么觉得有点冷?”苏合香新取得了住宿权利,心情颇佳,对这房子的漏风问题高度重视:“庭竹啊,看你平时挺勤快的,屋子漏风你都不去检查一下的吗?要是把师父冷着了怎么办?”
被点名的汉宫秋掀起眼皮看了苏合香两眼,不发表自己的观点。庭竹没好气的挑掉一根刺,把鱼肉放苏合香碗里,道:“我有检查过好吧,不过可能是哪里的松鼠怕冷又没做窝,总是在哪处扒个洞,前几日都不冷的,近两天总是透风,看等我逮到那松鼠,宰了做菜!”
“庭竹。”汉宫秋友爱的喊了义愤填膺的某人,笑着说:“我见你这烤鱼做得不错,日后多吃点,冬日里师父也没有给你做新衣裳,鱼肉虽然不会让人长太胖,但这样类型的热食多吃些也能长膘,于你御寒也是可以的。阿秋虽瘦,但到底是女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你若是再给她夹菜喂肉,来年开春找不了好人家讨不到好彩礼,可就是你的错了……”
庭竹:“……”
苏合香:“……”
“阿秋……”汉宫秋面色不改地给苏合香夹了一筷子素菜,然后手一拂,将整个烤盘正正地移到庭竹面前,他才慢吞吞继续说道:“明天还要出门,庭竹你多吃点,莫要饿瘦了,不然外边的人见到你,还暗地里议论,说我亏待了我的徒儿。”
只多吃了这一顿能瘦了还是胖了,师父这是存心要玩他啊!庭竹张大了嘴巴,眉毛也扭曲成了高低毛毛虫,一双眼盯着那一盘油光闪闪的烤鱼,仔细思考了一番这几日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事,半晌后仍是无果,咽了口唾沫,果断低头认错:“师父,徒儿错了!是徒儿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错了吗?哪里错了?为师都不知道你哪里错了,为师只是关心你而已。”
明明就是一幅你就是错了的表情!
苏合香暗自腹诽,心想庭竹这徒儿真是太好拿捏。可这师父也是不好将就啊……若是阿秋以后真打算在此长留,自己可要提醒她不要得罪这尊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