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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红豆

今日的泽梦落了雨,陈国的夏日,雨总是多的。

林先生说,大雨滂沱,大家就不用来上书院了。今日的雨只是牛毛细雨,天气反而凉了一些,不似从前炎热。

下了学,众人都散了,回家去了。红珠和肖复走在前方,江婉清撑伞走到顾庭昀的左侧。

顾庭昀长江婉清四岁,高了江婉清许多,江婉清走到了顾庭昀的伞下,把伞收了起来。

顾庭昀已经报了秋时三年一次乡考,他说了乡考后,一定会去参加春时的礼考。江婉清知道顾庭昀一定会入朝堂的,这是他的抱负,虽说的不明了,江婉清心里听的明白。

“喏,给你。”

顾庭昀把伞往江婉清的方向移了移,江婉清轻轻推过去,顾庭昀笑了一笑,伸出手把江婉清给的东西接了过来。

一股淡淡的香气在烟雨朦胧中飘开,夹杂着药草的气息,是先前顾庭昀一直念叨的香囊。

“哈哈,我还以为江姑娘给是忘了。”

“我自认为我的记性不错。”江婉清抬眉看了顾庭昀一眼,便举手撑开伞,往前走了,一袭粉红纱裙,和那素白的油纸伞,迈入了满满烟雨中。

顾庭昀细细看着香囊来。不大不小,是可以放在胸口,或是挂在腰间,藏青色的绸布,做的很是精细,拿去泽梦的华品阁买,也是拿的上台面的,顾庭昀对女红虽然不精通,但是府上的绣娘做的东西,顾庭昀见过的,绣东西也很是令人费神,足以见得是下了功夫的。

绣的一朵荷花,荷花只有轮廓,并没有用线补上颜色,恰好,顾庭昀确实不喜欢花哨的样子。

“江婉清,你走那么快做什么,等等我!”顾庭昀迈着生风的步子跟了上去,那前面的撑伞的姑娘嘴角笑了笑,似乎是装作没有听见,并不理会。

马车走在淅淅沥沥的雨中,街上的人变得少了起来。

江婉清掀开窗幔,去看了一眼,繁华的泽梦,在雨天才是显得冷清些,那些店铺还是开着门,药草、脂粉、酒楼,这三处,可真是时时人多的很,除了酒楼是按着用饭时间来的。

街角坐着一位老婆婆,缩着身子,在打盹。面前放着一个小笼,里面似乎是猫,江婉清盯着出了神,想着罗书棋在家里有时也是无聊,不如送她只猫儿如何?江婉清等车走到可以停的地方,让李山停了车。

撑伞下了车,红珠也跟着下来,走向那个老婆婆。

“婆婆,你这猫儿可是要卖的?”江婉清弯着腰,对那个婆婆说道,婆婆似乎耳朵不好,大声反问什么?

“婆婆,你这猫儿可是要卖的?”江婉清便学着那婆婆,扯着一副嗓子说话,脸都给涨红。

“是的,姑娘,十八文一只,买给你十五,你要那只?”

十五文好在不贵,江婉清提着裙子,去看笼子里的猫,看起来不大,都是能跑的了,三只只黄的,两只花的,还有三只黑的,一只白的,那只白的看起来很是乖顺,不似其他猫看起来顽皮,眼睛对上了江婉清,伸起了爪子。

“姑娘放心,这些猫都是自己家的猫生的,还留了一只给大猫,拿来卖,也是检查过的。”那婆婆看江婉清有些犹豫的样子,便解释着说。

“婆婆,你什么时候回家去?我要先回家一趟。”回过神的江婉清想着不知道罗书棋还有祖父是不是喜欢猫,或者陆家里有没有人怕猫,总要去问问的。

“我约莫寅时才走,姑娘你要那只,老婆子给你留着就是。”江婉清指着那只白色的,说一会儿就来,那老婆婆挥挥手,说放心去,这猫儿好好给姑娘留着。

“姑娘喜欢猫啊?”李山在马车边守着,有些好奇的问道。

“李伯,以前王家庄猫可多了,我看院子里也没有猫,说不准能抓抓老鼠,还能逗逗趣。”江婉清笑着说。

“那为何方才不买了?红珠带了钱。”红珠马上准备吧钱袋子拿出来,李山也说喜欢就买了。

“不是,我想回去问问舅娘、祖父喜不喜欢,我也不是一定要买,我们都一起住了,若是家里人有谁不喜欢猫,那倒不好。”

李山笑了笑,说姑娘想的可真是周到。

回到家,刚好是午饭时间。

因为说了食不言,等桌子都撤了,江婉清说起来白猫一事。

“傻丫头,我们府里的人可都是喜欢猫的,先前也是养过的,不过不知是不是跑了,还是被谁给抓走了,你喜欢就去买来,我也喜欢。”罗书棋扶着祖父,准备送祖父回房。祖父近日的身体可真是变差了,但还是笑盈盈的的说,就是,祖父也喜欢猫,买了逗逗祖父开心。

江婉清和着罗书棋将祖父送回了院子。回到家时雨便停了,还是雾蒙蒙的阴天,江婉清想还把伞带着,以免又下雨弄的人慌乱,又跑去厨房找秀娘子要了昨日做的荷花糕点,拿了四块,秀娘子也不问拿给谁的,只是找了不漏油的纸包了给江婉清,还问了四块可是够了。

江婉清许久没有单独出过屋子了,自己也大了,倒不用时时都让红珠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