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冬接到清欢电话的时候,正在路上。她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担忧,“我看到新闻了,刚刚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你现在在哪里?宁家那边……”
陈易冬忙安慰她,“别担心,刚刚手机没电了,上车才看见,我在回家的路上了。”
听他说在回来的路上了清欢才稍稍放下心,但是声音里仍然带着几分忧虑,“俗话说狗急了会跳墙,你这段时间得多注意安全,手机一定要随时保持通畅,要是联系不到你,我真的会很担心的。”
“好啦,别担心了,你回头看看。”他的声音忽然变的低沉而立体。
清欢一回头,看见他手里拿着电话,站在门口的玄关处。
她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掉,就跑过去一把搂住了陈易冬的脖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瓮声瓮气地说:“以后不许让我这么担心了。”
陈易冬反手关上门,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将头埋在她的脖颈处,闻着她身上传来的阵阵馨香,一整天的疲累和烦闷似乎都全部消失了,一颗心也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你是说之前在网上散布我的谣言,搅黄朗沐那件事的是宁静?”晚饭的时候,清欢一边喝着汤,一边有些诧异地开口,“可是这样做她能有什么好处?就算朗沐和NE签约了,她手中的股票也早就转让给了NE,后面的事情也和她基本没什么关系了。”
“我现在才发现对她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完全没有一点的了解,”陈易冬手里拿了杯温水,眼神略有些复杂,“很多事情你原本联系不到她身上的,偏偏就是她做的,思来想去,她做这些事情的目的也只有一个,那就是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也不想让对方好过罢了。”
清欢怔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想过,像她这样的人,今天找你去的目的肯定不只是为了恐吓你一番而已,这根本不像她的风格,背后一定还有什么深意。”
陈易冬赞同地点了点头,“从茶室出来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她今天的举止是有些奇怪,明明知道不会起作用,又何必大费周折把我约出来谈呢?根本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我现在还没有想到她这样做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你,”清欢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指尖,“她用来威胁你的那些关于我的事情,你信吗?”
陈易冬喝了口水,侧脸沉静,修长的手指扣在透明的玻璃杯上,转头看着她,“清欢,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个有底线和原则的人,无论你做了什么,一定都有你自己的理由和苦衷,更可况当初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才会让你经历那么多。”
清欢眼圈忽然有些发红,她坐在餐桌前静静地说:“陈易冬,我不会给自己找太多的理由和借口,我也没你们想的那么清白,当初在那样的环境下,为了能在这行生存下去,为了能在众多的竞争者中脱颖而出,我确实做了不少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在旁观者的眼里或许会不齿……”
“清欢,别说了,都过去了。”陈易冬将她搂在怀里,声音低沉地开口,“我说过了,我相信你,也理解你,这一次,我也绝不会再容忍别人再拿之前的事情再来伤害你。”
她将头靠在他的怀里,眼泪止不住汹涌地往下流着,清欢已经记不得自己上次这样肆无忌惮地流泪的时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自从一个人去了美国以后,她就学会了一件事情,眼泪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有用的东西,但是即便没有用,却仍然有很多是留给自己的。
……
周一的清晨,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而降,像撒盐一般。
陈易冬起床不久后就接到一通电话,脸色顿时就变得难看起来,挂了电话后他就立刻拿起了大衣,对还在厨房里做早餐的清欢说了一声就匆匆地出门去了。
清欢愣了一下,放下手里的咖啡壶,望着窗外不断飘落着的雪花,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她有些莫名地快步走到阳台上,雪飘到脸上凉沁沁的,然而她也不顾不了这么多,看见陈易冬的车从停车场出来,一路朝着马路上开去的时候,心中那种发紧的感觉又强烈了几分,为了摆脱这种恼人的情绪,她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回到客厅后,摸出手机给他发了一个信息:雪大路滑,注意安全。
没多久陈易冬就回复了:好的,我会注意的。
清欢这才放回手机,一个人慢慢地走向厨房,将刚刚咖啡壶里的咖啡倒了出来,然后握着马克杯依靠着门沿边,长长地吐了口气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