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承嗣睡醒时,已是上午十点多,他敲了敲隔壁的门,无人响应,推门进入时,房间拾掇得整洁干净,就连被子都叠成了豆腐块的形状,他恍惚想起被自己蹂躏得床,忍不住咋舌。
“变态!”
和他哥有的一拼。
他哼着小调儿,溜达到前院时,才知道,除却三个老人在家,大家都出去了。
唐云先去上班可以理解,另外两对干嘛去了?
组团出去秀恩爱?
扔下他一个单身狗,陪着老人家和一只鸟儿?
打了电话询问才知道,上午四人一起去了趟沈疏词以前的福利院,送些东西,顺便探望退休的老院长,下午唐菀会和沈疏词去试秀禾装。
前些日子梁家的事,老院长亲自去了京城,怒斥梁家的无耻行径,事情结束后,沈疏词要去趟派出所,让她等一下自己,她却不想给沈疏词添麻烦,连夜就回到平江。
当时人是江锦上请过去的,也理应过来表示感谢。
“那你们也叫我一声啊。”江承嗣无奈,他待得快发霉了,也想出去溜达一下。
“我都敲门了,你让我滚远点。”江锦上直言。
“……”
谁还没点起床气啊,他也就不敢在江时亦面前发作。
“你昨晚熬夜了?”江锦上好奇。
“没有!”
江承嗣能去哪儿熬夜啊,无非是隔壁动静太大,搅得他不得安生,后来隔壁停车熄火了,他却怎么都睡不着了。
平江这破地儿,怎么那么热啊!
热得睡不着!
**
而此时的福利院内
沈疏词与院长单独去聊天,唐菀正半蹲着,给孩子分发带来的小礼物。
江锦上素来自带三分笑意,今日穿得又比较休闲,看着非常平易好接近,身边围了一群孩子,而霍钦岐站在一边,宛若煞神。
“霍大哥,你帮帮忙啊。”唐菀将小礼物递给他,给他表现的机会。
可他实在不擅长应付孩子。
江江和陶陶,面对他是习惯了,自然不怕,可福利院的孩子不同,他若是冷着脸,成年人都惊惧,况且只是群孩子。
饶是他手中有礼物,也纷纷绕道走。
沈疏词常来,孩子对她也很熟,瞧她从院长办公室出来,一窝蜂的围过去喊姐姐。
“那边有玩具,你们怎么不过去?”沈疏词伸手抱起一个约莫两三岁的女娃娃。
她伸手搂紧沈疏词的脖子,“那个叔叔长得好吓人。”
“不吓人的,我带你们过去。”
孩子是最天真、最单纯的,冲你笑的时候,难免会被感染到,霍钦岐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心情倒是不错,有沈疏词帮忙,礼物很快分发完毕,可是……
所有孩子拿着礼物离开时,都是:“谢谢姐姐,谢谢叔叔。”
他们喊唐菀、江锦上,都是一口一个哥哥姐姐,怎么到他这里,就变成叔叔了?
他比江锦上也大不了多少,他看起来这么显老?
后来老院长又把霍钦岐单独叫到了办公室,沈疏词陪着孩子玩,也没多问。
“姐姐,那边好像有人。”有孩子指着铁栏外面。
沈疏词看了眼,空无一人,“没有人啊。”
“我刚才明明看到了,而且他已经在外面很久了。”
“是吗?”沈疏词打量四周,的确没有人。
**
四人在福利院吃了中饭,唐菀与沈疏词要去试穿秀禾,就让他们两个男人,自己安排行程。
霍钦岐蹙眉,试衣服,为什么他们不能一起去?
他还没问出口,江锦上已经给出了标准答案:“那我们去一隅茶馆听评弹,什么时候结束,打电话给我们,或者想吃什么糕点,我给你们带。”
江锦上素来很识趣儿,很贴心,唐菀忍不住踮脚亲了他一口,“那电话联系。”
“嗯。”江锦上搂着她的腰,在她额角轻轻碰了下,“别太累了。”
“我知道。”
熟稔亲昵,丝毫不会让人觉得矫揉造作。
而霍钦岐和沈疏词,眼观鼻鼻观心,他还等着沈疏词是否会对自己主动些,她却直接说,“那我们走了。”
霍钦岐紧抿着唇:
这就走了?
没有什么道别吻?道别拥抱也行啊。
直至到了一隅茶馆,霍钦岐还是面色冷肃,江锦上则喝着茶,听着戏台上的评弹,手指轻轻叩打着桌子,嘴角还带着得意的笑。
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霍钦岐醋劲儿会这么大!
有些事,没对比,就不知差距会如此惨烈。
“你想跟她们一起去?”多年好友,霍钦岐的心思,江锦上还是能看透的。
“嗯。”霍钦岐假期不长,自然想随时和她待在一起。
“你真的一点都不了解女生。”江锦上虽说不大愿意某人当他小姨父,只是沈疏词情况摆在那儿,自己媳妇儿使劲儿撮合,他也不可能与唐菀对着干,专门棒打鸳鸯。
“谈恋爱,不是说,每时每刻都要黏在一起,需要给彼此空间、信任和自由,这种分寸感把握是很重要的,逼得太紧,会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喘不过气儿。”
“你也看得出来,她们就是想两个人行动,姑娘之间,可能有些私密话不适合我们听。”
“这种时候,与其自讨没趣硬要跟着,倒不如大方点。”
……
霍钦岐他心底清楚,在这方面,江锦上优于自己,听得认真,虚心受教。
江锦上手指摩挲着面前水杯,“所以说,谈恋爱,或是夫妻相处,也是门艺术。”
“嗯。”霍钦岐不可否认,的确如此,“我的确有许多要学习的。”
然后他就发现,江锦上似乎一直在冲他笑。
约莫一个小时后,霍然给他打了电话过来,只是此时茶馆内唱着评弹小调,有些吵,他便起身去外面接听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