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觉得怕了。
而这些证据足够可以逆向推理了,事情的起因就是白家。
不仅仅是因为遗王宝藏,而是有着更深的阴谋。
如果白家二爷白穆的诸多行动都是欲盖弥彰,有关于遗王宝藏的消息也是有心人刻意泄露出来的,仅仅是为了扰乱白家内部的一池水。或者说,这些从表面就可以看出来的东西,只是他刻意留下来的线索。这是不见硝烟的战争,正是互相算计着的角逐。
白亦从顺着线索调查,而那个藏在背后的人逆推着给予白亦从错误的引导。
一来一往的较量之间,那个人既不得不给予出某些提示,因为有些事是只有白亦从才能做到的,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可是他又害怕白亦从查出某些东西,以至于在最后打乱他的整个计划,一如他是如此熟悉白亦从,白亦从也是同样熟悉着他。
不论是筹谋、软肋,亦或是其他。
那个人对白家内部的局势和利益纠葛了如指掌,又如此懂得白亦从的性格和习惯。
那么,他到底是谁呢?
........
而在白亦从顺着千丝万缕的线索仔细思忖的时候,全程被隔绝在外的何大小姐是真的懵了。她理解不了白亦从突如其来的大段沉默事出何因,更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本来聊得好好的,怎么如此毫无预兆地进入相对无言的片场了。
何漫舟站在正常人类的角度,认认真真把方才的经过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错过任何有用信息,也没有走神或是梦游的现象发生,那么问题完全就是出在白亦从的身上了。
论其究竟,不过就是她问了一句“第四个故事一定是跟雪山有关吧”,怎么就忽然触发了白亦从的敏感神经,让两个人的谈话都进行不下去了呢。难不成雪山还是白亦从的安全词,提都不能提的那种吗?
.......不至于吧?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暴躁。
看着白亦从俊逸的脸笼罩的清冷冰霜,把诸多考量放在心底偏偏一句话都不肯讲出来,何漫舟愣是等了好半天也没等出来一个字,暴脾气的何大小姐终于是忍不住了。
“怎么着,你就死活不搭理我了吗,白亦从?”
何漫舟一边说一边扯了扯白亦从的衣袖,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
“没有,我没听到,你刚刚说什么?”
何漫舟:“.......”
眼看着白亦从面不改色地把天聊死了,一句“没听到”说得理直气也壮,非但连句解释的意思都没有,还摆出了一幅没事人般的无辜模样,何漫舟实在是气得说不出话。
“我在问你话呢,你不说就算了,居然还反问回来了,别跟我装傻行吗?”
这样的情况,但凡是个明眼人都看得出自家小女友生气了,但凡求胜欲强一点的人,都该匆匆忙忙地翻阅一本名叫《哄女友的九十九种方法》的书了。不过白亦从要是能有这种求胜欲,那就不是他了。
在哄女友的操作上边,白老板着实是个人才。
他居然无视了何漫舟的明示暗示,只是抬起手在她的头顶揉了揉,像是安抚暴躁的小猫咪一般,无声地告诉她乖乖呆着就好,最好什么都别问,也完全别出声。何漫舟只觉得胸口哽了一口老血,上不去也下不来,憋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白亦从,限你三秒钟之内立刻组织好语言,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不然别怪我直接家法伺候。”
“家法伺候?”白亦从一挑眉。
“对啊,合着只能单方面欺负我,我都不会反抗的吗?”何漫舟毫不客气地翻了个大白眼,认认真真地掰起了手指,“家规第一条,就是端正你的态度——白亦从同志,你能不能别这么不进则退,坚持是做人的第一要义啊。”
对于何漫舟突如其来的歪门邪道式鸡汤,白亦从已经见怪不怪了,何大小姐就好像一个无时无刻都特别能讲的叭叭机,还是太阳能充电的品种。不过很巧合的是,何漫舟的爱好是说,白亦从的爱好就是拆台。
“这是谁规定的第一要义,你发明的吗?”
“别问谁发明的,知道有这么个东西就行,”何漫舟面不改色地说道,“话不多说,你就先把你刚刚在想什么解释一下,再把雪女的故事告诉我,这篇咱们就算翻过去了。”
“刚刚在想的事情简单几句讲不清楚,雪女的故事也都不急,我们先出去。”
白亦从唇角泛起一丝笑意,压根没把何漫舟的警告放在心上,只是淡淡应了一句。至于那些更深层次的东西,连同有关于雪女的传说都还来不及讲,就被轻描淡写地岔开了话题。
何漫舟还来不及追问些什么,两个人已经走到了机场门口。
一派人声嘈杂之中,很多东西也就都不便再说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