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努力想了好些时候,也没有得出任何答案。
那种敌人在暗我方在明的感觉太过强烈,她之前没有细想,仅仅把这些事情当成了楼兰小公主有着通天的本事,却没有联系到白家人,甚至是自己身边的人身上。可是在白亦从的几句提点之下,很多事情也都变得通透了,这样的发现不由得让她背脊一寒。
果不其然地,随着何漫舟的话音落下,白亦从很快点了点头,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你说的不错,楼兰小公主原本不应该对白家的事情了解到这种程度,可是现在她不但相当了解,还将诸多细节把握到如此细致,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了。”
“对啊,就是这么个道理。按照最笨的方法来想,且不说百年之前黑圣女的叛变是小公主未曾预料的意外,是她也没办法解决的突发状况。假如这些事小公主可以控制,事情根本不会发展到现如今的程度,我们俩早就收拾收拾直接玩儿完了。”何漫舟微微皱着眉头,顺着白亦从的话想了想,很快继续说了下去,“不过话再说回来,小公主在苏醒之后迟迟没有露面,这件事也挺让我不理解的。”
“怎么说?”白亦从一挑眉梢。
“就是最显而易见的道理啊,楼兰小公主从始至终就像是个幕后黑手一样,什么都不用亲自去干,只是在背后默默看戏,就能给我们耍的团团转。但是很多时候垂帘听政终归是有隔云观雾的感觉的,要是她可以亲自出面,想必会的局面掌握得更为精准——毕竟不能真正地跟一个人接触,又怎么可能真的了解一个人,就变相说明这其中存在很多限.制了嘛。”
“这很简单,她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
“不能动?”何漫舟骤然睁大了眼睛。
“亲自与一个人接触,确实是了解一个人的最好办法,但是了解是相互的,一如对弈者之间的较量,无非是见招拆招,一枚棋子落得不慎,都会落得满盘皆输的局面。楼兰小公主如果真的妄自行动,当然可以更好地把握局面,但是也会更容易地让旁人抓住把柄,许多事情失之毫厘谬以千里,风险她承担得起吗?”
“这倒也是,毕竟她的对手可是你嘛。”
何漫舟单手托腮,手肘抵在罗汉床旁边摆着的实木小桌上边,目光却停在了白亦从的身上。昏黄的灯光勾勒着男人眉宇间的锐利,让他的神色变得捉摸不透,冰雕一般精致而俊美的侧脸更是隐在阴影交界处,平添了些许深邃。
大抵是美色误人,以至于明明是很紧张的时刻,何漫舟却不受控制地被激发出了小迷妹属性,原本应该正儿八经分析问题的话在唇舌之间绕了一圈,出口的时候愣是变了个味道,仿佛加了无数层滤镜,完全像是对自家男朋友的盲吹了。
“就你这么个条理清晰,宛如智商开了挂的选手,在玩心眼这方面,谁能玩得过你啊。白亦从,你当我不知道你?闷声办大事说的是谁,说的就是你啊——但凡给你一丁点的线索,你就能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摸得门清儿,哪怕是楼兰小公主也会有所顾忌的嘛。”
“与其说是顾忌我,倒不如说是她既想要得到有关于遗王宝藏的线索,却又不想暴露自己的真实目的.......楼兰公主筹划千年,对于没有把握的事情,又怎么会先一步露出马脚呢。”
白亦从自动屏蔽了滤镜,把何大小姐的失智发言进行缩句来听,直接捡了言语中的重点来回答。
他微垂的目光透着锐利,不着痕迹地分析着整件事情的脉络。
“而这仅仅只是原因之一,并不是真正的主因。”
“原因之一......为什么说是之一。”何漫舟仔细咂摸着这句话,眼底的惊讶又多了几分,“怎么个情况,难不成还有原因之二吗?”
“就像你刚刚所说的,限制。”
随着话语声溢出来,白亦从的手指微微曲起,在木桌的边缘轻轻一扣。
“人世间的事情千变万化,万事万物自有缘法,不会凭空增或是减,逆天改命也不可能没有代价。鬼怪只能在夜间出没,灵物永远不能走出深山,沉睡千年的人在花魂之中苏醒,你说她算是活人还是死人?楼兰小公主如此改命,当然也要承担逆天的后果。”
花魂。
借花还魂。
古谣之中的秘密一点点被破译,很多事情至此通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