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好,等到车真的到了山前,迷局渐渐开始揭晓,事实跟何漫舟想的完全不一样。
具体表现就是,好消息一件都没有,坏消息倒是一个接着一个地来。
现在哪里只是局面扑朔迷离啊,分明就是不给人留下活路了啊。
“你们白家内忧外患,楼兰小公主虎视眈眈,而且敌方在暗我们在明,遗王宝藏的事情他们也知道,就连我们去朝晖山调查那个神龛后的密道,以及现如今来西藏寻找“神女的战衣”想必都在人家的计划之中.......这么被牵着鼻子走,我们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了嘛。”
“倒也不必这么悲观,小舟。”
白亦从淡淡瞥过目光,言语仅仅像是公事公谈,但其中却或多或少地有着对小女友的宽慰,那一声小舟更是喊得极其温柔。想来也是了,要不是为了照顾何漫舟的情绪,很多话分明是留在白亦从的心底就够了,压根没有必要说到这样的程度。
“白家先人的手书之中,记载着关于白家先人和巫族黑圣女的故事,虽然仅仅只是笼统的只言片语,却能推断出几百年之前巫族到底发生过什么。但这并不是最关键的,如果将白家先人的手书比作一把金锁,那么钥匙并不是那首古谣,而是古谣如何破解。”
说到这里,白亦从的语气微微一顿,而后话锋骤然一转。
“所以即便他们知道遗王宝藏的古谣,也只是在做无用功。要是真的可以揭晓谜底,他又何必兜这么大的圈子,费尽心思地拉我入局呢?”
何漫舟向来都是聪明人,加之和白亦从惯有的默契,完全可以领会到许多潜台词。后边的话不用白老板多去解释,她也听得出来其中的深意。
拿到封锁宝藏的金锁,但是却没有拿到钥匙,打开宝藏也就成了无稽之谈,楼兰小公主手上的筹码显然是不够的。虽然白家的叛变者把遗王宝藏的秘密以及那首神秘的古谣告诉了她,但是如果不能将古谣顺利破解,这也无非只是一首看上去十分唬人的藏头诗而已。
楼兰小公主不能真的通过古谣找到“神女的战衣”流落何地,更不知晓其中讳莫如深的线索,也只能对着一首玄乎其玄的古谣犯愁,外带着绞尽脑汁地算计白亦从罢了。至于古谣如何破解,才是真正被白家家主藏起来的秘密。
那些答案仅有白亦从知晓,也是他手上最大的筹码。
这首神秘的古谣中到底藏着什么,全部藏在白亦从年少时,爷爷慎之又慎讲述的故事里,虽然那些仅仅只是供后人猜想的碎片式隐秘,白亦从不能理解其中全部的真实,甚至不能确认这些线索到底几分真几分假,顺着一片迷雾调查下去,是否只会查出一片迷雾。
但那确确实实是打开谜团的唯一钥匙。
只不过.......
较量到了现如今的程度,天平到底倾向哪边尚且还是未知数。
到底是白亦从的调查更快一步,还是小公主的算计更深远一点呢?还有这次的西藏之行,究竟算是被迫囿于迷局之中,被有心之人利用着,还是在顺着迷局寻求出路,即将从诸多迷雾之中找到破局之法呢?
这些事情没有答案,或许现在可以做的,也只有相信白亦从。
这样想着,何漫舟忍不住紧紧皱起了眉头,小声嘀咕道:“那我们这次到底是来找什么的,寻找巫族四散的部族,或是那些被他们偷走的宝物?更直接一点来说,这首古谣到底代表着什么,我们通过那些碎片般的故事推断出来的,仅仅只是“神女的战衣”流落何处的记载吗,还是这里面其实有着更多的深意?”
“这是记载,或是预言。”
白亦从的声线淡淡的,大抵是隔着风声的缘故,尾音有些缥缈。又或者是何漫舟还没有彻底从方才虚幻的时空之中清醒过来,加之大半宿的分析与推论劳心费力,她只觉得白亦从言语之间的内容也变得捉摸不透了。
“不过,这其中更有可能代表着某种代价,不是吗?”
“代价.......?”
随着白亦从的话语声落下,何漫舟不自觉地把这句话呢喃出来。
调查这些事情的代价,到底会是什么呢?
何漫舟的心底隐约有着答案,她却不愿意去确认。甚至脑海中的直觉告诉她,白亦从也不希望她去确认些什么,不然如何解释方才不得不暂停讨论的话题呢?
——比如,有关于黑圣女的那部分隐秘。
抑或者是,那个存放在山洞之中的不容忽视的水晶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