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终归是有风险的吧?”
何漫舟看了白亦从一眼,明显还有着很深的犹豫,但是继续谈论这个话题,想必白亦从完全不会听劝,自己措辞之间又确实是说不过他,何漫舟只得斟酌着语气问了一句别的。
“而且啊,次仁格桑在雪女这件事情里,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我不是说了吗,今天的答疑解惑到从未止。”白亦从完全没有接茬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说道,“这些事大可以慢慢探讨,不过不是现在。”
“喂喂喂,你来认真的啊,说不讲就真的不讲了啊?”何漫舟看到白亦从那副一本正经的模样,忍不住小声嘀咕了一句,“面前放着那么多的线索,偏偏理不出来头绪,是个人都会忍不住去想的好吧.......我说,白亦从,吊人胃口很过分的,你知不知道?”
“不然呢,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白亦从一挑眉,相当有自知之明地应了下来,大大方方地说道,“之前一点线索都没有的时候,也没见你睡不着,现在怎么就多毛病了。难不成何小朋友今年真的三岁,这也要我来教你?”
何漫舟先是被怼得有点发愣,之后又被一句何小朋友哄得有点开心,两种情绪综合在一起,还没有完全消化,最后又被白亦从的一句发问尽数冲淡了回来,以至于何漫舟生气也不是,害羞也不是,最后只是小声地念了一句。
“但是我惦念着这些事,怎么安心睡觉嘛.......”
“之前怎么睡的,今天晚上就怎么睡,知道了吗。”
“可是.......”
何漫舟还是不死心,试图再多掰扯几句,但是话还没有说完,就反倒像是提醒了白亦从什么一样。而后他的目光扫过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当即侧过头看着何漫舟,给出最后通牒。
“好了,十点整,准备休息吧?”
何漫舟:“........”
千言万语哽在何漫舟的心底讲不出来,一时之间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之前不提这茬还好,向来乐天派十足的何漫舟秉持着能拖延一秒是一秒的态度,就连喝茶的时候都没有多想,宛如选择性忽略了这件事,都快把即将到来的事情忘记了。
可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已经没有给何漫舟留下拖延的机会了。
之前害羞过也思考过,纠结过也期待过的场景摆在面前,紧张感溢于言表,没有见过世面的何大小姐只觉得自己大脑短路呼吸急促,连说话的功能都仿佛丧失掉了。
.......这这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眼看着何漫舟宛如长在了沙发上,纤细的手指紧紧握着杯子,宛如在握着什么苦大仇深的发泄工具,就差没把那个脆弱而可怜的玻璃杯直接捏碎了。白亦从完全不知道小女友是在顾虑什么,当即眉梢一扬,淡淡开了口。
“干嘛,等着我请你?”
何漫舟愣是不答话也不动弹,听到了也假装没听到,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耳尖不自觉地微微开始泛红,白亦从都快觉得小丫头要坐在菩提树下悟道,这一秒努力表演不动如山,下一秒就可以放空自己老僧入定了。
白亦从心说,小丫头这是魔怔了么,我不过是提醒她早点休息,又不是让她提刀上战场,有什么好紧张的,这是又脑补出来什么莫名其妙的弦外之音了。
再说,哪怕是提刀上战场也不至于啊?
人家上战场都是腿肚子打哆嗦,磨磨蹭蹭退后着不敢上前完全是因为怕死,没听说过谁不敢上前还伴随着耳尖泛红脸颊发烫,话都不肯多说一句,就在那里傻坐着啊。
这样想着,白亦从眼底的疑惑又再浓重了几分,他倾身上前仔仔细细看了何漫舟一眼,像是想从她细枝末节的表情里捕捉到什么似的。
“听到没有,何漫舟?”
被这么连名带姓地喊了一声,何漫舟也不好意思再装傻了,只得颇为不知所措地抬起了头。不过对视仅仅停留了短暂的一秒,在对上白亦从那双冷清好看的眼眸时,她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更加红了,只得飞快地移开了视线。
人生是如此艰难,想要不装傻倒是容易,怎么把那些话说出口才是真的难啊。
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何漫舟咬着下唇努力地憋,仿佛组织语言是一件相当艰难的事情,而白亦从则是拿出了足够多的耐心,甚至还掺杂着难得一见的好奇心。他懒散地靠到沙发靠背上,大大方方地看着身边的女孩子,就那么安静地等待着她的高谈阔论。
“那.......我们怎么睡啊?”
这句话几乎是从何漫舟的牙缝里挤出来的,伴随着言语里及不可查的颤抖,几乎把女孩子那些几经遮掩又忍不住露出马脚的思绪泄露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