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最大的变数不再是花魂是否能够找到合适的主人,楼兰小公主是否可以在千年之后苏醒。而变成了在夏眠苏醒之后,是否能够在与抵抗的力量互相角逐之中占据上风,她是否真的可以顺利地将“神女的战衣”集齐,成功地唤醒神明。
如果不是这样,夏眠又何必跟白家纠.缠得如此之深?
对于高高在上的小公主来说,不论是白家人或是何漫舟,甚至是被她当做合作伙伴的花魂的主人——白,这些人都不过是偶然接触到古老秘密的蝼蚁罢了。千年的年岁足以让夏眠超然于世,更何况听说过邪神,和真正面对邪神的降世完全是两种概念。
夏眠曾经真真切切地面对过神明,最近距离地接触,那古老的秘密。
自然也知道,长生的背后藏着什么。
如果不是当年被族人们被舍弃,或许现在她已经可以获得永恒的生命,不必依赖着花魂苟且偷生。又或者假使当年的楼兰古国没有供奉那位邪神,她顺遂地走向凡人必将面对的生老病死,简简单单地活过一世,也是最正常不过的人生。
不论是哪种,都好过像现在这般生不生死不死地苟延残喘着。
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当年黑圣女留下的谜团藏在了白家,原本留下的线索就不够多,如何破解白家先人留下的古谣更成为了最让夏眠头疼的事情。
虽然有着白的帮助,让很多事情变得更加顺利了。但是对于白家先人留下来的秘密,白也仅仅只是一知半解而已,所以他只能把更多的筹谋放在白亦从的身上,推波助澜地由他来解开谜团,可是这种隔岸观火的背后,本身就暗藏了巨大的风险。
对局之时的一点点偏差都有可能影响最后的结果。
如果是由白亦从和何漫舟先一步发现了秘密,那么就代表着把柄被他们抓在手中,或许他们真的有能力将一切推翻。而留给夏眠和白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们只有这一次机会。
说穿了,也不过只是各持一半的胜算罢了。
而除此之外,真正让夏眠担心的事情,还是整个问题的核心——何漫舟。越是观望着,她越是觉得何漫舟的身份特殊。尤其是十几年之前黑圣女再次诞世,她试图将上一次没有终结的宿命终结,可是最后却放下了全部计划,任由一些搁置下来。这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呢?
仅仅是因为黑圣女发现容器是自己的女儿,所以不忍心了吗?
过了半晌,白才低低笑了一声,宽慰一般地开了口。
“雪山发生了意外,但是对我们的计划影响不大,你不必过多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去替你解决。不论是圣女的异常,或是猎物如何步入设计好的迷局之中。”
“为什么没有影响?”小公主当即反问道,“白亦从和何漫舟已经到了西.藏,等到他们找到那个山洞,就代表着计划到了最后的尾声,这种时候的一点点偏差,都足以影响最后的局面,不是吗?”
“金缕衣在你这里,凭借“神女的战衣”之间的联系,虽然不足以让战衣归位,但是或多或少会有一些线索。战衣大可以交给白亦从去寻找,他也是在这样做的,至于我们......只要在最关键的时刻推波助澜,等待容器的融合,不就可以唤醒沉睡之中的神明了么?”
“你说的倒是轻巧,白亦从寻找“神女的战衣”,不也是为了阻止我们么?”
“那又有什么所谓呢,想阻止和可以阻止,是两件事情。”
“空口白话谁都会说,”小公主冷哼一声,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你有把握?”
对上女孩子高傲的目光,白仅仅只是笑了一声,不着痕迹地将她的高傲撕碎,不紧不慢地回答道:“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有没有把握,而是你只能相信我,也只能选择依靠我。”
这句话就事论事之余,又显得不是那么客气,当即让夏眠的目光锐利起来。
她无比厌烦白居高临下的姿态,仿佛通过强调自己的身份,而在这段关系里面获得更高的地位,而这对于素来清高的楼兰公主来说,无疑是某种程度的冒犯。可是对于现在的夏眠,又无比清楚白说的都是事实,她确实没有其他的办法。
短暂的争执很快在夏眠和白的目光对视之中结束了。
再次开口的时候,夏眠已经将自己的不悦压制了下去,宛如刚刚都愤怒都没有发生过。
“圣女不会想要毁掉“神女的战衣”,除非是有着什么变故.......”
她斟酌着语气,轻柔的语调不像是在分析如此尖锐的问题,倒像是情.人之间的温言软语。那双极为漂亮的眼眸微垂着,纤细的手指伴随思考有一下没一下地摆弄着盛放的花.蕊,最后的声线里伴随着甜腻的轻笑。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为什么白圣女会知道花魂的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