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等事情?!瞧着这谢家也是贫苦,却没想到和那些大户人家一样地腌臜吗?
谢司云低了头,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却捏成了拳:“母亲,可这些年您忍辱负重,我隐忍吃亏,难道他们就没有暗害我们的心思吗?!我的病为何迟迟不好,您的身体为何又是日渐孱弱,难道您一点儿怀疑都没有吗?”
谢家人多,这般纷杂,让初月有些心惊胆寒。
谢沈氏的眼中皆是悲凉:“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又能如何?我只盼着你们夫妻二人好好过日子,就比什么都强!司云,听娘一句劝,莫要与人争长短。做了那针尖麦芒的出头鸟儿,你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待到你们生了孩子,我想法子让你们分家出去单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为人父母,必当为子女计之深远。
可这样懦弱的深远之计,初月还真是瞧不上。
显然,谢司云同初月是一个想法。
他只是苦苦一笑:“母亲,您觉得我们还能活到那时候吗?您觉得……我这般孱弱的身体,要什么时候才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呢?您觉得有了我自己的孩子,能平安顺遂地将他生下来养大吗?您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初月的心里都跟着酸楚了起来。
谢沈氏垂眸,自然知道谢司云说的是真的,却还抱有一丝希望:“都是一家人,他们不至于这般赶尽杀绝。便是看在你父亲当年为这个家立下了汗马功劳的份儿上,他们也不该这么赶尽杀绝啊!”
不至于,不该,不也都做了吗?
初月轻轻摇头,不知该说谢沈氏是天真还是愚蠢。
谢司云的嘴角也是勾起了一抹冷笑:“母亲,我心意已决。若是我一人,被他们斗死又何妨?可如今有您,还有初月。你也不想初月刚嫁到咱们这里,就被困于如此窘迫之地吧?母亲,您说过的,若是我娶了妻,您必定将她当做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看待的!”
瞧着谢沈氏泫然欲泣的模样,初月也是于心不忍地蹲在了谢沈氏的面前:“母亲,就听他一句吧!日子是自己给自己挣出来的,我也不想这么躲着一辈子,有什么意趣呢?”
看着初月和谢司云,谢沈氏的眸色忽而就变得有些茫然了起来:“你们……”
她想起从前自己刚嫁给谢司云的父亲的时候,迷茫的神色,又倏然清醒:“你们长大了!是我错看了,你们当真长大了!当年我和你们父亲在一起的时候,也是这般雄心壮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