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我有些不解，所以希望先生可以帮我解惑。”
陆离眼底滑过一丝了然，“你说。”
在听到云束相当言简意赅得将他所有的计划和当前状况剖白之后，陆离意外的沉默了。
云束眉头微皱，声音带了几分小心，“先生？”
“云束，我原以为你对那个女人……罢了，现在说这些没什么用处，我只问你一句话，你想要跟她结婚么？”
“想。”这是他来到法兰的目的不是么？
“你想要和她结婚，是因为想要完成一个任务，还是出于你自己内心的意愿？”
云束张口就想回答，但是话溜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
云束心思一时间千回百转，陆离之所以会这么问的目的，他一瞬间就体会了。
“……您想要告诉我什么？”
陆离喟叹一声，“感情这种事并非是你以往的任务，如果你只是单纯的用对待任务的态度去攻略菲奥娜，那么你是不可能成功的。”
云束默然，睫羽敛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感情这种东西没人说的明白，你跟在我身边多年，也算是见证了我和雨薇之间的波折荆棘，自然也能够发现其中的一些道理。”
云束没说话，但是陆离知道他此时一定在思考。
事实也的确如此，云束回想着自家先生和林雨薇那波波折折的感情之路，起先的利用算计，到后来的两情相悦，前后如此明显的差距简直一目了然。
所以，先生想要告诉他的，无非是一个简单的道理。
付出等同与回报，他自始至终并没有付出自己的感情，又怎么可能奢望菲奥娜回应自己一颗真心？
“……我想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陆离颔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如果你真的只是为了完成我的期盼或者是随意应付任务的话，那没有必要委屈自己。”
“但是，你在看到菲奥娜如此坚决地拒绝你的时候，心里那股不舒服真的是因为任务偏差无法掌控而产生的焦躁吗？”
这个问题，没有人可以帮他解答。
挂断了电话，云束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了好一阵，再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神色有了几分明显的不同。
或许，潜移默化之下改变的并不仅仅是菲奥娜对他的态度，也有他自己的态度。
曾经他对感情不屑一顾，甚至觉得这是浪费生命的一件事，殊不知其实五年前的那次邂逅之后，他的内心就已经种下了一颗萌芽。
随着多年后的重逢，他自己根本没有觉察，等到发现的时候，那颗萌芽已然长成了条条藤蔓，将他的心渐渐包裹。
原来他对她，并非只是有几分好感这么简单……
他早该想到的，他本就是先天性情感淡薄的人，很难会对别人留有印象，更遑论产生情感，所以在他眼中那微不足道的好感，很有可能就是他仅有的爱情。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云束只觉得自己豁然开朗，起身离开餐厅，他回去的脚步甚至都带上了几分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