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按照预定的计划,菜都没起筷,陈永太抢先说道:“安然,你来我们综治办时间不短了,说句不中听的,我早先可是有点意见的,我们每一个人刚来的时候,可都是头一礼拜就请吃饭了,你拖了几个月,实在不应该,你说,该不该罚?”
好在杯子是一钱杯,林安然知道今晚肯定是四面埋伏,心一横,那点年轻人的豪气被激了起来。陈永太他们有心灌醉自己,可现在他也有心去测量一下陈永太他们的酒量,他自己铁了心今晚就算醉,至少也拉一两个垫底。
喝酒就好比打架,要一个人怕,首先得将他打惨一次,以后见了你就绕道了。如果在酒桌上越是怕事,别人就越喜欢灌你,都知道你酒量好,就没谁愿意招惹你。实际上,要少喝酒,首先要能喝酒。
这就是林安然的酒桌哲学。
当下大大方方站起来,端起杯子仰头倒入喉间,亮了杯底说:“这一杯,向我们单位各位前辈请罪,我刚来的时候是年底,也怕打扰大家工作,所以一直没请。不过说一千道一万,错都在我,我喝了这杯表示下歉意。”
说罢,头一仰,哗啦一下倒进喉咙里。他对自己的酒量十分自信,三斤只能算刚到位,所以一点不怵。
喝完,林安然抹抹嘴,说:“今晚既然大家赏脸让我请这顿饭,那么我就把大家伙都当我的大哥大姐,在这里我就不来单位那一套,我放松点,有什么不恭的地方,就请大家谅解。”
这话说在前头,实际就是一个伏笔,酒桌上先称兄弟,完了以后敬酒就好敬多了,而且自己主动一些,也不会显得没规矩。因为事先说明,不按机关里酒桌那套玩,不能以大压小。
陈永太他们没林安然那么多弯弯肠子,只当这新来的年轻人怕自己喝醉先丑话在前而已,于是都点头道:“没事没事,大家能在一个单位工作,都是兄弟嘛。”
两个办公室女神仙,看着林安然的豪气,更是咯咯直笑,越看越喜欢。这小伙子本来就帅,现在又表现出豪气的一面,是这些大姐级人马最欣赏的。
林安然捏着小杯子把玩了一下,说:“在部队啊,我就听首长说过,这喝酒跟男人的****可是挂钩的。酒桌上,男人的杯子只能嫌小,不能嫌大,因为男人就怕不大!”
大家伙顿了一下,忽然哄堂大笑,两位富婆更是笑得前俯后仰。
林安然冲服务员说:“换一两杯,今晚搞个爽的!”他决心先下手为强,不等陈永太他们按计划实施,自己先打乱他们的节奏。
江建文很是担心,在边上扯扯他的裤管,林安然笑笑说:“没事!天上掉不下树叶砸不破脑袋。”
杯子上来后,林安然满上三杯,一一敬了三位副主任。
转头将十杯酒倒入一个大杯子里,举起来说:“各位办公室的大哥大姐,为表诚意,我一次喝一大杯!你么喝一小杯。”
综治办普通工作人员十个,十杯一两的茅台,就是一斤!陈永太也好,车伟权也罢,觉得眼睛都凸出了两寸,要掉到地上去了,这么凶狠的喝酒方式,他们还是第一次见!
以往政府机关喝酒,都是一个个拿小杯敬过去,这样不至于太难受。大杯子高度酒往下灌,很容易就当场喷出来做下场直播。
敢一次灌一斤酒的人,酒量铁定在三斤以上。
陈永太和车伟权忽然觉得今晚想灌醉林安然绝对是个错误的决定,本想玩鹰,结果来了只大雕,把自己给啄了。
王勇提着两瓶蓝带回到房里的时候,车伟权已经被灌了五杯了,一张脸红得像要渗出血来,眼球凸得像只蛤蟆,抿着嘴连话都不敢说,胃里翻江倒海,生怕以张嘴,就会当场喷个满堂红。
陈永太见势不妙,赶紧说:“还是吃点东西把,这么斋喝很伤胃的。”
车伟权伸出手,在面前摆了摆,说:“不……不行了……待……待会再来……”
林安然好不容易劝了这几杯酒,看着车伟权还有一点点就到顶了,怎会轻易放过,笑道:“权哥,男人不能说不行,女人不能说不要!”他扫了众人一眼,又问道:“大家说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