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能有什么事,顶多就是吵一架,大不了再晾她一段时间,最多不让她去上海了。
周珣成道:“卜善,作为朋友我劝你,还是留在北京比较好。”
她没啃声,所有人都劝她留在北京,好像所有人都比她看得更开,懂得更多。
周珣成回头,昏黄的灯光在他脸上跳跃,调和气氛道:“你说你也是的,每次都坐在后排,聊天也不好跟你聊,别人不知道还以为,你是我老板呢?”
卜善笑了:“副驾驶是专座,你难道不知道,小心未来女朋友吃醋。”
“那你呢?”
她知道周珣成的意有所指,卜善自己也不知道,那个副驾驶有多少女孩坐过。
“不会,我对自己还是有信心。”
周珣成当听了一个冷笑话。
车停在学校门口,周珣成降下车窗看她,昏暗灯光下两人视线交接。他发现这张精致的面孔,不同于平时的镇定自持,心有微微的牵动。
他说:“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算了吧,下次还是别吃饭了。”
周珣成听了这话嘴笑勾起,开车就走了。
卜善本来想直接回宿舍的,但直觉告诉她,陈栩谦结束后一定会来找她。她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店,点了一杯冰美式等着。
店里正放着李昊嘉的《开一线窗》。
“独自幻想谁愿替我开窗
我不想梦醒却无法装模作样
并没回响从未爱已心伤......”
这歌和手里的咖啡一样,都很苦,也一样的装模作样。
不知道坐了多久,卜善看店里的服务员,已经在打扫卫生了。她低头瞧了眼腕上的手表,已过十一点。
原来还是高估了自己。
她整理好衣服发丝,准备跟保安大叔解释,让他放自己进校门。
电话突兀响起来,是陈栩谦打来的。
卜善攥着手机的手有些颤抖,还没来得急接听。身后就响起一声鸣笛,随之还有刺眼的车灯,直直劈向她。
不用想也知道是他的车。
回去的路上,陈栩谦狠狠踩着油门,两人都一言不发,上东三环,经过建国门外大街。
卜善并不关心他要开向哪里,只茫然看着车窗外,黑暗中景物飞快向后掠去。
不经想起上次吵架,也是在国贸。
楼上有个酒廊,她和苏邰上次去。刚好碰见陈栩谦在应酬,身边坐了个妙龄女郎,贴着身体给陈栩谦倒酒。那时他们刚在一起不久,卜善还有些小女孩心性,憋着那股气,非要在楼下等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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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邰说陈栩谦根本不吃这一套,让她先回去,卜善听不进去,只想要个说法。
只是上次是她开的车。
卜善才拿到驾照,也不管什么红绿灯,故意只管向前冲。
这本应该是让人提心吊胆的,陈栩谦却不露声色看她,说我从来都没逼过你。
不是说“吊桥效应”,危险生于同源。对方就会误认为,那便是命中注定的另一半,为什么到她这里全都变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吵架,卜善拉黑了陈栩谦所有联系方式,
回去后大吵了一架,冷战了一个月。他又来哄她,说只是应酬需要,她心软没么脾气又和好了。
这次的角色反而调转过来,她倒是很平淡。
他们俩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在沉默这件事上,一直暗自较着劲。
电梯直上16层,进房间没开灯。
陈栩谦直接坐到沙发上,扯开领带扔掉一旁。
卜善默默在身后开灯,坐到对面的那张沙发,安坐待毙等他发问。
屋内静了很久。
他长久无声地注视着她:“你没有什么想说的?”
声音冷得掺了碎裂的冰碴,直捣人心。
卜善对上他目光,言简意赅:“画的事情。”
她越是好整以暇,他反而越是恼怒,说出的话也有些锋利。
“你那几张破画,电话里不能说?”
“那你呢?”卜善也发问。
不知不觉中,两个人语气里都有点火药味,空气的流动似乎变得缓慢。
虽知道陈栩谦和那女人可能没什么事,但是她受不了,他总这样的先发制人,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脾气。
陈栩谦点了根烟,金属的打火机,被他丢在大理石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几声碰击声。
烟雾与他的衬衫和谐地溶为一色。
他怒极反笑,脸上的笑容嘲讽越来越深,“长本事了,反倒先问我了。你说,要是翟麦没叫你,是不是吃完饭后,恨不得立马去房间扑人家身上?”
“不是你想那样。”
“那是怎样?卜善,你可真不识好歹。”陈栩谦身体向前倾,一脸讥讽。
卜善看着他的脸,看得出来今晚喝了不少酒。
她不想和他吵,说:“就只是吃饭而已,仅此而已。”站起身又说,“你先冷静下,我回学校了。”
陈栩谦走到她身边,手指握住她脸颊,微眯着眼轻抚她的嘴唇。他的脸逼到离她,只有不到十厘米的位置,她退无可退抵在沙发边上。
几秒钟后,他把整个人推到沙发上,膝盖抵在卜善的双腿里。
他忽然钳住了她的下颌,把她的脸强横地抬了起来。吻了上去,将嘴里的烟渡进她口中。卜善被呛得流泪推他,陈栩谦还是没有松开,直至这口烟消失殆尽。
过一会儿,陈栩谦看她咳得一脸涨红,口吻轻佻问:“怎么样,好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