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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物是人非

冯露的演唱终于结束,她退下舞台,来到地下室的更衣区,换下演出服,交回学校工会后,没精打采地走出地下室。直到走出体育场外,她这才彻底松了一大口气。冯露虽然觉得身心都很累很累,还好在晚会现场,她终于将两首歌还算完美地演出完成。

冯露离开体育场,漫无目的地走到湖边,惊起草丛里无数青蛙“噗通、噗通”接连地跃入湖中。她在湖边一条木头长椅上坐下,看微微泛黄的灯光从道旁的树叶间隙照射下来,落在湖面,湖水在微风里微微荡漾,波光鳞鳞、树影婆娑、芦苇摇曳,夜景虽美如画,人却比黄花瘦!她的心里却只有惆怅。

工作的事情还是没有个准信,周五晚上到艾书记家时,他虽说了管理学院的汪院长已答应郑院长,给她安排了一个留校名额,但是迄今为止,也没有任何人通知她前去和汪院长面谈。到底管理学院是不是有这么个名额,冯露心里还是一点底也没有。她想主动去找管理学院的院长,被艾书记一口否定:既然是郑院长作为中间人介绍的,就不要自作主张,必须等着郑院长的下一步通知。可是等到什么时候呢?艾书记也不知道。

还有其它的一些事情也让冯露心烦,自从向郑院长汇报宋瑶等人的体育成绩以后,冯露以为宋瑶只是失去“优秀学生”的荣誉称号,没想到宋瑶失去的却是推免研究生资格。冯露清楚地记得宋瑶获得过很多次“优秀学生”的荣誉称号,这次再多一个不算多,再少一个也不算少。可是她明白对于宋瑶来说,一辈子只能有一次机会可以获得推免研究生资格,这个资格是关系到以后读研的大事。冯露每次想到这件事就会怪罪艾书记,是他说的只是推荐“优秀学生”,所以她才不顾室友之情,豁出去一切,跑去向郑院长汇报。可是冯露现在心里也没有把握,万一艾书记当时说的是“推免研究生资格”一事,她能保证自己一定会拒绝去汇报吗?她想,她将这件事的责任归于艾书记,难道只是自己安慰自己的一个借口?以前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现在好像什么都不对了呢?到底是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还是艾书记对自己的爱有所附加条件和保留?

冯露坐在湖边,自怨自艾,却又患得患失。突然,冯露听到身后的小径上传来声音,她扭头看向右边,就见幽暗的路灯下一人双手举着什么东西向她走来,她的第一反应是尖叫,可想到这么晚,会吓着附近同学,只得将尖叫声生生憋在咽喉。她的第二反应是想躲,可看看周围茂密的芦苇丛,终于没敢躲进去。她拼命压制着内心的惊恐,站起身,面朝来者,一旦发现危险后,准备随时躲开。待来人走近,她看清楚,原来是王海涛捧着一大束玫瑰花走过。

王海涛来到冯露的面前,双手送出玫瑰花,笑容可掬地说:“祝贺大歌星演出成功!请收下代表祝贺的鲜花!”

冯露看了一眼鲜花,并没接过,而是转过身,捂住刚才砰砰砰乱跳的胸口坐下,直到心跳正常了,才淡淡地说道:“谢谢,你们今天的诗朗诵节目表演的也很不错!”

她内心其实欣喜王海涛又来到她的身边,她也完全明白王海涛的心意,可她却不能收下这束花。两人以前确实相处了很长的时间,但是上学期,她因为留校和网贷的双重压力,主动结束了和王海涛的恋情。但他显然不甘心放弃这段感情,仍旧试图修复两人的关系。冯露只能尽量避而不见,希望他能就此止步。那次上完课后,她在回宿舍的路上被他截道一次,她狠心说出伤他心的话,本来以为两人就此分道扬镳,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干。可是今天的校庆活动,又将两人推到了同一个舞台,她想避开也是不可能的啊。两人以前相恋的时候,冯露每次演出结束,王海涛都会准时送她一束鲜艳的玫瑰花。可现在两人的恋人关系已经结束了,冯露也已经告诉过他,她有一个在外地上大学的男朋友,王海涛为什么还要我行我素,继续给她送花送关怀呢?在这个孤独的夜里,王海涛的到来让她再次心乱如麻。可是艾书记呢?她到底爱的是谁?

“那当然了,我一想到我和你又在同一个舞台上表演节目,而且你肯定会看到我的表演,所以我这几天每天都下了死劲排练。”王海涛双手仍向前举着鲜花,眼神一如以前那样,热辣辣地看着冯露,微笑也如往常,没有丝毫异样,似乎两人之间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似乎过了一辈子那么久,冯露终于叹了一口气,她接过鲜花,身体往旁面移了移,给王海涛腾出一块坐的地方。

王海涛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可真担心冯露会不收鲜花,一直晾着他或者头也不会掉头绝尘而去。虽然两人分手只有短短的几个月,但是已经物是人非。坐在他旁边的这个女孩,曾经和他那么心心相映,现在却似乎远在千里之外。

王海涛谢过后,在冯露身旁坐下,神思忽然有点恍惚,这个湖边的夜景是那么熟悉,仿佛回到了以前他们相恋的时光。那时除了上课和回宿舍休息之外,两人几乎都是相依相伴,白天一起看云起云落,晚上一起看星星月亮,何等快乐!可是上学期,冯露突然每天闷闷不乐,问她也问不出来个好歹。不管王海涛如何相问,冯露也没告诉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很快,冯露突然单方面宣布结束两人的恋爱关系,无论王海涛怎么找她,冯露都躲着不理。后来,冯露又主动告诉王海涛,说她已经有了新的男朋友,男朋友在外地上大学。王海涛那时听到这个消息,几乎都要崩溃,他不明白自己在哪一点上输给了那个素未谋面的情敌。但后来,他还是振作起来,还是顺从自己的内心继续关心着冯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