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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永失最爱

陆瑶永远也不会忘了那一天,当电话铃响起的时候,她莫名的感到心慌,电话里爸爸的声音很沙哑,说是妈妈出事了,让她赶紧来××医院。

陆瑶拿着电话呆呆地站了很久,她竟然没有哭。她已经记不清妈妈已经多久没有笑过了,可是她分明记得小时候妈妈陪她玩游戏、讲故事的时候满脸都是笑,那笑容很温柔、很温暖,陆瑶曾因为拥有这样的笑容而感到无比的幸福,只是记不清这笑容是什么时候开始从妈妈脸上一点一点消失的。

当陆瑶跌跌撞撞赶到医院的时候,白璐盖着白布静静地躺在那里,她看不到她的脸,她也不敢看,因为那张毫无血色双目禁闭的脸就代表妈妈永远离开她了,她不想将妈妈的记忆定格在那样的一张脸上。

她默默地走过去抓起白璐露在外面的手,妈妈的手总是很冰凉,以前她总是帮妈妈暖手的,她把妈妈的手捧在手心放到嘴边哈着气,每当这时妈妈总会笑着说:“谢谢宝贝”可今天妈妈一句话都没说。

“瑶瑶,别这样,你妈妈……你妈妈她已经走了。”站在身后的陆平安扶着陆瑶哽咽着说。

“这下你开心了吧?你去喝酒啊!我和妈妈的事你也不用管了!”陆瑶平静地说着,但越是这种平静越让人不安。

陆平安绝望地闭上眼睛,任凭双眼的泪肆意地流满全脸,房间里没有悲怆的哭声,只听得到低低的抽泣,父女俩就像两座雕塑一样定在那里很久很久……

之后的事情陆瑶已经记不清了,她只是像机器一样任由别人摆布着,连葬礼那天她都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哭,她只是静静的欣赏着一个个或真或假的脸,那些卖力表演悲痛的人,那些哭天抢地的面孔,或熟悉或陌生,可是这些人一转身又都继续着原来的生活,没有一个人因为妈妈的离开而改变什么,只有她—陆瑶,从此的生活将变得黯淡无光,索然无味!

整整一周,陆瑶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她拼命地画着白璐的各种肖像,拼命将妈妈刻在心里,就好像妈妈从未离开过一样,她害怕有一天妈妈突然变得模糊,彻底从自己的记忆中消失,她会无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郭圆圆来看陆瑶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陆瑶正发疯似的一遍遍修改着画像,虽然她早脑补了陆瑶各种的不正常举动,却也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她不敢打扰,只是默默陪着,默默流着眼泪。郭圆圆从小和陆瑶一起长大,由于自己惊人的饭量和过胖的身材没少遭到小朋友的嘲笑,也没有什么小朋友愿意和她玩,那时的陆瑶却是众星捧月,可偏偏只有陆瑶不嫌弃她,做了她最好的朋友。郭圆圆对这唯一的好朋友也是万分珍惜,她陪着她笑,陪着她哭,陪着她度过酸涩的童年,陆瑶的所有心事也只和她分享,就像此时,她看着陆瑶无比的心疼,她的痛苦也是她的。

郭圆圆每天放学后都会来陪一会儿陆瑶,话痨的她变得很安静,她从不主动说话,陆瑶画画,她就在旁边写作业,这时的陆瑶也会变得很平静,俩人就这样默默地各干各的,岁月静好。

陆平安的父母还健在,看到儿子家里出了这种事就都没有回去,这几天里里外外都是两位老人在操持,陆平安在家务方面就是个白痴,所以两位老人由于心疼儿子也做了长住的打算。

那天一早,陆平安敲了敲陆瑶房间的门,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他犹豫了一下说:“瑶瑶,爸爸今天有事要出去一下,等会儿奶奶做的早饭你记得起来吃,奶奶这几天也很辛苦的,你听话一定要吃点。”

陆平安盯着门仔细听了一会儿,里面似乎没什么动静,其实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正要转身离去,“咔嚓”一声门开了,陆平安楞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听见陆瑶说:“怎么?以前把我丢给我妈妈撒手不管,现在又要把我丢给你的爸爸妈妈,你又要做甩手掌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