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皇帝是用的嫌弃口吻,可他能够对一个大臣表示关心,还是一桩破天荒的事。
明云一点点委屈都没有,反而更是感动得哭了,说明他的恩典是有生以来第一次。
门外,墨淮成和墨淮阳已经齐刷刷的等着了。
一看见他出来,两个人根本不顾自己的身份,都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明大人,怎么样?”
“明大人,我父皇没为难你吧?”
两个皇子都在他面前表露着他们的关心,可明云却已经从他们的语言中感受到了各自的算计。
他脸上未显露半分,笑眯眯地微躬着身子,拱手行礼:“成王殿下,晋王殿下。”
成王墨淮成今天穿着藕荷色新衣,头扎束发银环,显得十分英俊帅气,站在明云的跟前,更是一番清淡柔和:“明大人,你这是怎么啦?”
然后快速地吩咐着身边的小厮:“你这个没眼力劲的东西,没看见明大人受伤了吗?赶紧宣太医呀!”
随从连忙躬身想离开,却被明云制止了:“不用了,刚才刘公公已经派人去请了,应该在来的路上,微臣没想到,微臣这点小伤会惊动殿下,请殿下恕罪!”
不过一点点小伤,居然能够惊动两位皇子,让明云表现着应该的诚惶诚恐。
而墨淮阳紧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露出刻意的平和笑容:“对呀,明大人毕竟是父皇最重要的大臣,怎么可能会真的让他受伤,一切不过是五弟杞人忧天,作为一名合格的皇子,应该表现出皇家的大气,五弟怎么反而会露出这种小家子气来,要是让父皇知道,岂不是又丢脸了?”
晋王今年已经二十五岁了,唇边有两道很深的口鼻纹,气质略显阴寂。
因为他曾经奉旨照管过御书房,和明云等众位大臣们接触过。
所以,比起墨淮成,他和明云的关系要娴熟一些,即便他伸出手拍了拍明云的肩膀,也没看见明云又不快的表现,正是说明他们的关系要好一些:“明大人,虽然正是小伤,只要太医仔细一点,不会留下疤痕,可很多事情都是不小心才会一不留神酿成大祸,还请明大人不要太不当一回事!”
被墨淮阳一番戏说,暂居下风的墨淮成抿了抿嘴角,冷眼瞧着明云的反应。
只见这位刑部的尚书只是淡淡往一旁退了半步,正好避过墨淮阳伸出来的手,唇角闪过一丝丝笑意:“多谢晋王殿下的关心,微臣自然知道,微臣这条小命不敢有半点懈怠,只要能够为皇上分忧解难,微臣已经感激涕零了。”
墨淮阳脸上一怒,微微舒展的眉头又蹙到了一起,脸色有些难看。
墨淮成却一副暗中嘲笑得肚痛的表情:“三哥,明大人不是小孩子,不可能连自己的身体都不知道爱惜吧!”
墨淮阳冷笑了一声:“我只是提醒一下明大人,毕竟,他这些年的兢兢业业是有目共睹的,到现在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还不是平日太忙所致,难不成我关心一下有什么错?哪里像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压榨他,都没考虑过他的身体是否承受得住!”
他这话一出,连墨淮成都不得不佩服三哥这最容易收拢人心的方式。
这些大臣们图的虽然是荣华富贵如何能够长长久久,可如果遇不到一个英明的君主,他们的日子同样不好受。
可墨淮阳这一点做得非常好,他不仅表现出一个领导者的才能,更是让手下人死心塌地。
才几年时间,跟随的大臣已经有一半多,说明他的手段的确有效果。
“如果真的像三哥说的那么简单,小弟我自然很佩服,可我听说,有一个跟随三哥的人,前几天晚上突然暴毙,难不成不是身体方面的原因?”
墨淮成笑着回答,态度极为恭敬,却让墨淮阳恨得牙痒痒,巴不得现在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就可以上前痛痛快快地扇上两掌。
明云瞧着这表面上兄友弟恭,实际上却像是对乌鸡眼似的兄弟俩,不觉得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