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人手是他在安排,因为怕触碰到文帝的敏感,他并没有安排够足够的人手,刻意让墨淮安只带走了三个内侍,五个宫女以及陪伴着墨淮安的小厮以及他的奶娘。
这些人哪里够一位皇子的配置,比京城家世好一点公子的配置还寒酸。
再加上这些年对这位皇子的不闻不问,让府里那些伺候的人起了一些小心思。
偷懒、耍滑、阳奉阴违让整座皇子府变得越来越阴冷,凄凉,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刘公公都根本不相信,堂堂一个皇子府,什么时候会落魄到这种地步?
看着刘公公越来越阴沉的脸,一旁的小安子连忙上前一脸委屈:“公公,不是奴才们不理事,实在是皇子说,府里就他一个人,平日也没个人来拜访,就不必劳心劳力地做这些不必要的事情,而且,这么大的府邸,就只有我们这几个人,平时光是伺候六皇子就已经非常吃力了,哪里还有多余的精力来处理这些,就只能任由它们疯长,只要没死就好。”
哪成想,刘公公本来心里就不顺,如今这小安子算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怨不得他心狠手辣:“没死?”刘公公停下了脚步,冷冽地看着他:“大胆,你这个刁奴,居然敢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听见大胆二字,小安子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公公,奴才说错了,奴才知错了,请公公责罚!”
刘公公淡淡的瞄了他一眼,眼神如同看待一个死人般冷冰冰:“六皇子哪怕再不得圣心,他也是陛下的亲儿子,容不得尔等奴才轻贱,杂家对六皇子都是毕恭毕敬,点头哈腰,却没想到,会败在你们这些小兔崽子的身上。”
小安子连连磕头:“公公,是奴才的错,奴才知道错了,请公公给奴才一个改过恕罪的机会!以后但凡公公吩咐一声,奴才一定鞍前马后,绝没有一丝丝抱怨!”
刘公公常年在宫里行走,其心思早就养成了如铁石般坚强,如小安子这一类想攀上高枝的奴才心里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自然一清二楚。
“你想回宫!”刘公公略微皱着眉头:“说吧,到底攀上哪根高枝了?求到杂家跟前!”
小安子被奚落得颜面无光,神色讪讪:“那天奴才上街买东西,遇见了德福宫当差的姨母,她是钱贵妃身边的一个嬷嬷,听说了奴才的事,就给奴才指了一条路子,所以·······”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枚扳指:“这是小的祖传之物,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宝贝,今天听说公公来了,特意孝敬您老人家,请公公给奴才指一条明路,免得奴才都不知道自己的前途在哪里?”
刘公公心里唏嘘不已,这世间总有些自作聪明的人,明明眼前就有一条康庄大道,可他们却被世俗的眼光所蒙蔽,看不清楚事情背后到底是怎么样?
就如同眼前的小安子,明明这些年的辛苦即将换来丰厚的回报,却在幸福来临之际选择了放弃。
这到底是他之幸,还是他之不幸!
刘公公不是好人,和这位一心想攀高枝的也没任何关系,自然没有尽告知的义务。
更何况,他这些年一直看不起了便是这种善于投机取巧的奸猾之人。
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地做事情有什么不好,非要想一步登天,也得看看自己是否有这实力!
明明一辈子就是一个奴才命,却偏偏要想过上呼奴唤婢的日子,也得要有那个命才行吧!
当然,如果他老老实实的跟着六皇子,即将到来的前程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
可他却能够轻易抛弃,刘公公很期待,如果这位善于专营的小安子知道会是这样一个结局,会是如何一个气急败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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