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两人所需要的药材便尽数取来了,没有任何犹豫,两人便都开始熬制汤药了。白水煮药,一株株不断投入陶瓷的药炉之中,伴着不断升腾的热气,大厅里泛起一阵浓浓的药香。
殷小离的药温弱婉转,若是九月的桂花,一阵幽香,让人心神舒畅。
而华侬的药却霸道异常,入鼻间药味很浓,就像是迷幻汤一般,让人不觉头脑都有一阵发晕了。
仅仅只有一株药草的差别而已,便会出现这么大的反差,这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另一边两名试药的人也已经找好了,为求公正,竟然就是张继峰和李若谷两人,张继峰是浙大医学院的院长,也是这一次大会的东道主;而李若谷则是京华中医药大学的院长,也是上一届中医年会的承办方,由他妈两个亲自实验,自然不会提出什么疑问。
很亏,两人都停了下来。要也已经煮好了,只不过就在此时,华侬却提出了意见。
“既然我们俩熬制的都是麻沸散,那么自然知道各自的关隘在那里,为求公平,就为对方的病人解除药效好了,如何?”
殷小离皱了皱眉,不由得看了秦绝一眼,见他点头,她才低声说道:“华大师,我想问你一下,你这麻沸散服下去之后,你当真有办法去解吗?”
华侬脸色微变,低声说道:“麻沸散服下去,患者三个时辰之后便会自动醒过来,中途若想唤醒患者,我从来没有试过,当然,既然是双方比试,那自然要力求公正,所以我自然也要检验一下,你这麻沸散究竟有没有相应的效果。”
他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即便是华侬他也不确定能将麻沸散的药效解除,之所以这么做,也只是为了检验一下殷小离的麻沸散是否有效而已。
如此看来他对于殷小离熬制的麻沸散还是很怀疑的。
微微笑了笑,殷小离倒是也没有反对。
“华大师果然光明磊落,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
她的话音刚落,张继峰和李若谷两人便走了过来,因为张继峰本就与殷小离相熟,所以为了避嫌,他径直向华侬那边走去,而李若谷也慢慢走向了殷小离。
汤药不在多,都仅仅只去了半碗而已,李若谷接过汤药放在鼻尖轻轻闻了闻,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种中药的汤剂会如此的清香的,仅仅只是闻了一下,便让人五脏通彻啊。”说着,他端起碗,便直接喝了下去。
另一边,张继峰也端起了药碗,与李若谷不同的是,他手中的汤药味道确实很重,浓浓的药味刺的他的鼻尖都有几分酥麻了。像是还没喝药,便有几分晕了。
屏住了呼吸,他也端起碗一饮而尽了。
接下来便是等待汤药起效了,此时有人搬过来两个椅子,让两人坐下了,不过片刻,两人便都有了反应。
首先是张继峰,他像是喝醉了一般,坐在椅子上摇晃了两下,便一头栽倒在地,昏睡了过去。药效的作用非常显著,华侬上前用力的晃了他两下,只可惜张继峰还是没有一点反应。
另一边,李若谷的脸上也总有有了一丝异色,只见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之后便径直坐在了地上,像是老僧坐定一般,再也没有了动作。
殷小离微微笑了笑,上前轻轻给了李若谷两巴掌,他就像是睡着了一般,一点也没有反应。
华侬看在眼里,脸上的表情很是古怪,他慢慢走了过去,上前开始查看李若谷的情况。而殷小离也走了过去,看了一眼张继峰,微微皱了皱,便没有任何动作了。
不一会,华侬慢慢站直了身子,他的脸色也很是沉重,李若谷确实是没有了知觉,这就说明殷小离熬制的麻沸散确实完全起效了。这不由得让他惊讶不已,当初为了凑全麻沸散的药方,他可是闭门研究了近十年,实验了上千种药草,金银花自然也在其列,最后他才发现只有配以少量的蛇毒,麻沸散的药效才是最佳。
没想到殷小离却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这让他不得不怀疑,她的手中是不是又完整的华佗医术的传承,否则她怎么可能同时掌握麻沸散和华阳针法的。越想他越是心惊,一直以来,他们华家赖以成名的两大绝技,却被别人所掌握了,这说明他这个所谓的南医王,在秦绝他们面前根本没有一点优势,不仅如此,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他们隐藏的还更多。
“可以开始了么?”殷小离低声问道。
“呃……,当然!”华侬尴尬一笑,急忙说道。不过他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殷小离,心里叹息道:“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手段能将一个服下麻沸散的人唤醒,自从我配置出这个药方之后,也用麻沸散做了很多次的手术,若是药性这么容易便能被驱散了,那还能叫麻沸散么?”
他自问没有一丝把握能将病人唤醒,所以干脆他就没有任何的动作,只是死死的看着殷小离,想看一看她究竟还有什么样的手段。
殷小离拍了拍手,走到秦绝边上的小包里,拿出一个手绢,轻轻擦了擦手,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一整套银针慢慢走了过来。
“麻烦谁过来帮我一下,让张先生平躺在地上。”
旁边的两人急忙上前,将张继峰摆好了。
长舒了一口气,殷小离突然动了,只见她双手齐动,像是雨打芭蕉一般,激烈迅猛,一根根银针飞快的出手,向着张继峰的后背上扎去。她的速度很快,快到让在场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