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那道雷霆终于消散了,秦绝刚漏出身形,只见整片山谷都开始剧烈的震颤了起来。
“这是要地震啊?快跑!”玄武大喊道,上前一把拉住了秦绝。
此刻秦绝也终于回过神来,瞥了一眼眼前的石碑,脸色微微有些疑惑。不过他没有继续提留,脚尖轻点便直接跳出去好远。
崩……
整个坟冢一下子崩开了,整片山谷犹如山崩地裂,天塌地陷一般。无尽的烟尘笼罩而下,原本就是废墟的宫殿,眨眼间便只剩下一方巨大的坑洞了。
还好众人退的及时,此刻站在半山腰凝望着这片废墟,脸上都颇有震动。
“昔日超然于外的麒麟宗如今彻底烟消云散了,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啊,从此以后我便再次归隐了,穷尽一生之力,希望能够再建宗门。”包一凡郑重的说着,神色间似有无尽的悲伤。
“你?你一个金丹被破的废人还能做什么?”铁氏冷嘲道,脸上满是不屑。
“即便我只是一个凡人,但是我仍然可以一砖一瓦的将宗门重建起来,或许再将来的某一天,麒麟宗还会在出现,而我甘愿只做一个扫地的老者。用我最后的能力护持宗门。”说着,他竟然真的慢慢走了下去,从戒指中拿出一柄铁扫把,开始清扫山谷中的灰烬。
“或许这就是他最后的恕罪之路吧,算了,一切便由他去吧,此间事了,我也了却了一桩心愿,天色一晚,我们休息一夜明日一早便启程出发吧。”玄武低声说道。
“接下来我们该去哪里呢?”秦祖龙眉头紧蹙,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寻找莜月,只是眼下根本没有她的一丝消息,着实让人找不到方向啊。
“接下来我便向北出发吧,不知道为何自从到了这古天庭之后,我便失去对莜月身上的金蝉子蛊的感应,不过我有预感,莜月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烦,能够将金蝉子蛊的气息完全隐藏,甚至抹杀的必然是了不得强者,所以她很可能就在这片大陆上的强者汇聚之地。”秦绝正色的说着,脸色冰冷。
“你的意思是你这个同伴就在神城?这样也好,金乌门便是神城四大宗门之一,不过此行我们还是要低调一些,四大宗门之中皆有合道境的强者,凭我们的实力在神城之中怕是还不够看的。”果亲王劝诫道。
“去神城?好呀,我也很想见识一下所谓的大陆最强之地究竟有多么厉害。对了,秦老大,你那个同伴到底是男是女啊?”羲洛很是激动,急忙问道。
“什么同伴,那是我们大嫂。”玄武白了他一眼,便开始吩咐一众侍卫准备扎营了。
翌日一早,众人便准备出发了,而包一凡却也整整在山谷中清理了一夜。玄武心有不忍,央求秦绝留下了几瓶疗伤的丹药,众人这才直接离开了,连带着包青莲母女一起离开了。
至此向北,数万里关山北渡,二十多人一路翻山越岭,穿城过市,向着古天庭的中心地域神城进发着。
就在众人离开了半月之后,包一凡也整整在那片山谷中忙碌的半月,每天他上山开山取石,不辞辛劳的在这个搞着建设,没有灵气,他不过只是一个凡人罢了,不过毕有着元婴加持,让他的体魄和神魂远超常人,这似乎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半月的时间,最初的地基已经挖掘了出来,作为地基的石块也埋了下去,终于在这天深夜,他第一次停了下来。
山谷边突然有了一个来客,这是一个女人,她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一阵叹息。
“三十年了,你终于回来了?只是现在再做一切还真的有意义么?”女人低声问道,眼角早已湿润了。皎洁的月光垂下,照在她满头的银丝之上,清风轻轻吹过,荡起她满身素色的长裙,这画面无比的凄美。
包一凡转过身来,静静地看着女人,脸上惊动不已。
“你……,是你!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一直留在这里。”
“这里是我的家,我不留在这里,又该向何处去?倒是你,竟能舍弃外面的花花世界甘心再回到这里?”女人低声问道,依旧很是平淡。
女人便是玄武的生母,也是当年麒麟宗唯一的圣女,因为包一凡的缘故,整个麒麟宗被灭门,当时宗门的一位长老护着她们母子二人一路逃窜,包一凡带人去追杀,也仅仅只带回了长老的尸体。那是包一凡有意放过她们,正因为如此,后来女人将孩子交给了一个来往与山林的商队,便又返回了宗门,见到宗门被灭,她心灰意冷,几十年未出山林,每隔一段时日便会来坟墓前祭拜,每到清明重阳,还会过来返修坟冢。
直到昨天,她见到前些天,她见到一行人匆匆而来,这才远远的避开了,没想到时隔半月再回到此处,竟然看到了正在此地忙着重建宫殿的包一凡。
几十年光影如梭,仿佛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只可惜山川变色,星移斗转,剩下的不过是两颗满怀愧疚的心罢了。
就这样对视着,沉默了良久,包一凡方才开口道:“我……见到儿子了,他现在很好,跟着一个力能擎天的人一起闯荡,想必日后定然能够名动整个古天庭。”
“是啊,我也看到他了,看到了儿子,也看到了那个命定的年轻人,我麒麟宗数万年来的使命终于被我的儿子完成了,我心里也不在有任何的负担了,从此天高海阔,任由他们闯荡吧……”
“为什么你不见见儿子,我想他一定很希望见到你的。”包一凡急忙说道。
“几十年了,我从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见与不见也没有什么分别了吧,就这样远远的看着他,看着他大口吃肉,大杯喝酒,也就足够了……”
包一凡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这女人一直都是这样,无比的平静,从不知怨恨为何,从不贪图世间任何的美好奢华,之前可能他会觉得沉闷乏味,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才是最真挚的人心。
“从今天开始,你便在这里重建宗门吧?每天我会给你来送饭的,等这一切恢复原样,你我的罪衍或许会少一些吧,唉……”轻叹了口气,女人又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