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朝着男生宿舍齐步走。”
他一步三回头,终于消失在我的视线里头。
我冷得打了一个哆嗦,转身准备去和我的被窝约个会,我不太忍心让它等得太久了。
打小花园那一丛杜鹃下头闪出一个鬼影子来,差点将我吓尿了。
但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是一个妥妥的唯物主义者。
坚信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超自然现象,背后一定有非常自然的原因。
我睁大了我的丹凤眼,看清楚了。
乔大头阴不煞煞的,脸色发着白,定定地瞅着我。
“我的个娘啊,我的这个小心脏经得起你几下这么吓的?大头,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晓得不,你今天晚上哪根筋没搭对,发的是个啥子神经?”
他答非所问:“二师兄就是他对不对?”
我:“他?”
他气得一张脸更白了:“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他。”
我决定逗一逗他,以报他今天晚上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甩了我的面子。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啷个晓得你说的是那个。”
他急眼了:“白猴子,你明明晓得我说的哪个。刚才我可是一直看到你和他两个人难分难舍的肉麻场面。”
“哈哈,原来你一直在那里偷看,你不怕长针眼吗?”
他还理直气壮了:“我一直在那里,你们是后来非得要入了我的眼的。”
“算了,反正我们也没有干见不得人的事情,你看了就看了,我不跟你计较。”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二师兄就是他对不对?”
“是还不是,有那么重要吗?”
“我,我……对于我来说,当然很重要。你们这样有多久了?”
“没多久,寒假放假之前。”
“你是说,陈香香也知道,就只有我不知道吗?”
“你知不知道很重要吗?你又不是我的啥子人。”
他更气了,拿他那修长的手指拇隔空指着我的额头。
“你,你……”
“我,我咋的啦?我和慕桥好也没有碍你啥子事,你有必要这样子吗?以后你可以解放了,再也不用管我的学习了,告诉你,人家慕桥的方法比你的好多了,今天晚上我学习了数道难整的数学题,感觉我的脑瓜子完全开窍了。我怀疑我以往笨得要死的脑瓜子,都是被你给耽误了的。”
他气得那个修长的手指拇在颤抖,我内心相当腹黑。
乔大头啊乔大头,打小受你的虐,今儿个总算是老天爷开了眼,熬到头了。
他说:“以后谁要再管你的学习,谁就是孙子。”
我说:“你最好别当我孙子,你这么大的孙子我受不起。”
他半天不说话,我懒得理他。
“怪冷的,我就不陪你耍疯了哈,你请自便。”
他却不让我走,又拉了我毛衣的衣袖。
“白猴子,听我一句劝,咱们是学生,谈恋爱以后有的是时间,现在应该是以学习为主。”
我认真地回答:“是的啊,我是以学习为主,和慕桥耍朋友只是为苦逼的学习生活添点乐趣而已。”
他也一脸认真:“生活的乐趣有很多种,你为什么要以在刀尖上行走为乐趣?你不怕将自己给玩死了啊?”
“要你管,玩死我也心甘情愿。”
“你,你这么对得起谢老师和白叔叔吗?”
“那是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他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劲头。
“你,你知道学校校规里规定了,学生不得谈恋爱,一旦被逮到,轻者记过,重者开除。你的前途不要了?”
我盯着他:“咋的,你这是打算当一个告密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