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所理解的意思,和曲优优的不一样。
但曲优优并不想解释,她觉得外婆能看开就好。
有些事,是需要被人记住的,但并不需要每个人都记住,大部分人还是要学会释然。
但曲优优不是幸运的大部分人,那个孩子的一切,已经深深印入她的脑袋里。
哀痛被深藏在心底,曲优优扬起一张神情寡淡的脸,说:“外婆,咱们哭也哭过了,以后要打起精神来,日子还要过下去呢。”
没想到曲优优还会反过来安慰自己,外婆拍着她的手背,说:“你比外婆想得要坚强,看你如此,外婆也就放心了。”
“生活不就是这样吗?打不赢,只能逆来顺受,我都习惯了。”
曲优优还年轻,如此认命的话,实在不适合她。
外婆想了下,建议道:“要不,你和夜辰出国散散心吧,换个环境,也许能好一点。”
但曲优优拒绝了外婆的建议,她说:“我很累,不想折腾了,现在这样挺好。”
外婆并不觉得曲优优的状态好,还建议道:“外婆知道你难过,但别因为这件事就和夜辰生分了。你要记住,他是你的丈夫,是要陪你走完下半辈子的人。”
曲优优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是语气淡淡地说:“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外婆也不想强迫曲优优,叹了一声,便没再说什么。
回到自己的房间,曲优优一眼就发现房间里的挂画不见了,卡通娃娃的玩偶也不见了,整个房间,都死气沉沉的。
见曲优优在打量房间,佣人心里一惊,忙小心翼翼地问:“少夫人,是觉得哪里不满意吗?”
“没有,干干净净,挺好的。”曲优优收回目光,坐在沙发上。
佣人给她递过热茶,茶水有淡淡的花香,她喝了一口,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之前给我做饼干的女佣呢?”
“因为她犯下大错,已经被管家赶出尹家。”
眼睫微微垂下,曲优优喃喃说:“可惜了,还想吃她做的饼干呢。”
“如果您想吃,我让其他手巧的女佣给您准备,手艺不会比那个人差的。”
“不必了,换了人,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那,您晚饭想吃些什么?少爷说他晚上不回来吃了,让我们完全按照您的意思准备晚饭。”
“随意就好,尹夜辰,是在公司忙吗?”
“不,听少爷的意思,好像还在医院。”
还在医院?自己都出院了,他去医院干嘛?
曲优优心里好奇,但并没有深究,
尹夜辰的确是在医院,但并不是曲优优所住的那间,而是之前咨询的医生办公室。
根据他的描述,曲优优的确是有抑郁症和狂躁症,但医生和曲优优接触之后,发现曲优优的状态还可以,最多就是受了些刺激,情绪低落,和抑郁症没有关系。
专家的话,让尹夜辰不由质疑之前的种种,他想重新理顺一切证据,看看哪里出现纰漏。
而所有问题的初始点,都在程嘉树身上。
尹夜辰让那家伙自生自灭了许久,现在也是时候帮他找点存在感了。
此时,程嘉树旧伤已经痊愈,因为喂养得好,身体胖了一圈,瘫在病床上,眼神涣散。
听到开门声,程嘉树扭头看过去,见是尹夜辰,愣了片刻,便从床上滚了下去。
程嘉树匍匐在地上,神情濒临崩溃,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求求你们放我走吧,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好像坐牢一样,我真的要疯了。”
“你还真是不知足,在这里有什么不好的,最起码安安稳稳,优优就没你这么幸运了。”
“她怎么了?”
尹夜辰眯了眯眼睛,说:“你们的孩子,没有了。”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程嘉树下意识的说道,说完之后,立刻就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主知了,于是他立刻改了口,“我是说,我被关在这里,想做什么都无能为力,你和我说也没有意义。”
“但最起码,你可以表现得伤心一点吧。”
“我早就让优优把孩子打掉,现在孩子没了,不正好吗?干嘛要难过?”
如此混账的话,让尹夜辰想揍人,但想揍这个人渣,不急于一时,他还有话要问。
“你这态度可真冷漠,很容易让人误以为,那孩子不是你的。”
程嘉树语气有些焦躁,道:“孩子当然是我的,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只关心你们什么时候放我离开这里。”
“我没说要放你走啊,你就老老实实留在这吧,直到,你死了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