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是昨晚逃走的犯人!”
周老爹带了楚东和沈康两个终于气喘吁吁赶到了,身后还跟了赵家屯的赵三爷一家子,外带很多乡亲。
他们赶来的路上,招呼了一声,路旁稻田里忙碌的赵家屯人,听说学堂有麻烦,哪里还会耽搁,一传十,十传百,就都聚了过来。
这般,众人聚在一起,加者林家村里老少也赶了过来,足有二三百号,气势完全不输赵盛一行啊。
楼县令眼见事情不好,就硬着头皮,在中间劝说,“赵大人消消气,乡亲们也不要多想。都是误会,说起来也是听说姚先生在这里教书,皇上当初下旨是要姚先生服苦役,他们这般随便出入,在此教书,可是违背圣命,所以,本官和赵大人接了消息,才过来看看。
不论如何,先把姚先生他们送回石场,然后我们上书京都,看看这事如何处置?”
这话实在是客气,很有几分大事化小,小事化小的架势,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就是周老爹都脸色好了很多,只要今日这事不是立刻闹起来,他就有缓冲的余地。处置的好,他也不过是被撵回家做个平头百姓。闺女出嫁了,他们老两口,如何都活得好。
就是楚东和沈康也眼神冷冷的望向李德成,盘算着一会儿抓了他回去,必定打断他的狗腿。
李德成本能的感到了危险,他扯了脖子就喊起来,“不行,赵大人。今日这事轻轻放过,到时候怕是整个大越都要传扬堂堂巡风使怕了一群泥腿子。而且姚家父子不服苦役,私自离开矿场,这是大罪!从管事到差官都是他们的同伙,林家更是窝藏重犯!这不是反叛,是什么?
今日一定要抓人,否则他们把人往山上一送,以后就说您发了癔症,谁能帮你作证?这些泥腿子都是一伙儿的,县令和兵卒们都是本地的,难道还会帮您一个外人!大人,一定要抓人回去!”
赵盛本来就觉得被扫了威风,憋了一肚子的气,又打定主意要抓林家人问询当日售卖重宝一事,就是李德成不说,他也一定要抓人!
“来人!林家窝藏重犯,密谋造反,把这个林大山抓起来,姚家父子押送回山上!”
楼县令听着不好,还要说和几句,却被赵盛眼底的狠厉惊得把话吞了回去。
姚老先生一直皱着眉头,这会儿就走了出来,拦阻道,“我们父子私自出石场,罪责深重,大人想打想罚,我们父子没有异议。但林家…是被我们威逼,才收留我们进学堂,谈不上窝藏重犯,更没有密谋造反。还请这位大人收回成命!”
姚长鸣也是气的脸色发黑,既然事发,他们父子担责,这是应该的。但赵盛上来就扣了林家谋反的罪责,打算把林家一网打尽,就实在太过狠毒了。
若是因为他们父子,连累林家和学堂,这让他们良心何安?
“父亲说的不错,你既然能做官,就是读过圣贤书的,难道不知证据二字如何书写,随口攀诬,就要置良善百姓于死地,到底出于什么私心?”
赵盛被戳了肺管子,三角眼射出的光更是狠厉,本来他还犹豫怎么处置姚家父子。毕竟这是个烫手山芋,一旦处置不好,很可能要臭名远扬。
但这会儿姚家父子站出来维护林家,他突然恶向胆边生,若是给姚家父子扣个笼络百姓,意图谋反的罪名,踩着姚家的第一书香门第的牌匾,他兴许就入了皇上的眼,替皇帝除了心头大患,将来说不定就要飞黄腾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