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如今,矿山衙门都没人过来抓了他们问罪。也许是知道消息了,但以上官的聪明,也许同样在等着看朝廷的意思呢。
这般想着,他还是低声叮嘱两人,“记得先保密,等圣旨下了再说。”
“是,管事放心。您好好歇息去吧,这里有我们兄弟呢,绝对不会再出事了。”
“好,辛苦你们了。”
周老爹背了手,哼着小曲回房间去了,留下楚东和沈康坐在大石头上乘凉说闲话儿。
沈康难得脑子精明一回,突然拍了楚东的大腿,问道,“哥,以后姚老先生他们不在石场了,林家会不会断了咱们的‘分红’,明年良哥儿还能去学堂读书吗?”
楚东听得这话,摇蒲扇的手就是一僵,但转而他又笑着安慰兄弟,“你也别太贪心,大祸还没过去,你就又惦记分红银子了。按理说,咱们替林家行方便,林家关照咱们生计,这是两好合一好的事。若是姚老先生不在咱们石场了,林家不再关照咱们,也是应该。但咱们家里如今有田地有院子,我们只拿薪俸,也足以养家了。至于别的,以后再说。”
沈康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咧嘴笑道,“好在我把聘礼都送去王家了,成亲办酒席不过几两银子,家里还出得起。等有了媳妇儿,自然有媳妇儿操持,我就不愁这些了。”
沈康果然没有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又说起他过半个月后要娶的媳妇,楚东偶尔应上一句,微微皱着的眉头却始终没有松开…
两人闲话儿片刻,楚东扔下沈康看守上半夜,然后出门回了自家院子。
正房里已经熄灭了灯火,楚家老娘身体不好,平日很少出屋,睡觉也很早。
倒是东厢房还亮着灯,白兰正在灯下做针线,一见丈夫回来就放下衣衫,下地帮忙张罗洗脚水。
楚东洗了脚上炕,想了想,就把方才之事说了一遍。白兰果然大喜,她这几日也是跟着悬心。毕竟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若是男人被治罪,这个家也就倒了。
“这可是太好了,明日我就去山神庙给山神上香。先前人家说山神有灵,我还不那么相信,没想到我昨日许的愿,今日就成了。”
楚东点头,他心里有些烦躁,就道,“以后不知道林家会不会把分红收回去,良哥儿…”
“当家的,你怕是想多了吧?”白兰低头把线头咬断,含糊应道,“林家在这是十里八乡是有名的仗义仁善,怎么能做过河拆桥的事儿?我昨日去山神庙,听说守庙那老两口,就因为把林家走失的小孙女送回家,林家就给了他们几十亩良田。而且逢年过节,从没落过他们的礼。
咱们虽然没帮林家什么忙,但一直都很尽心。以后又在这里住着,林家有事,咱们也尽量多帮忙就是了。林家肯定不会那样小气,放心。”
楚东琢磨了片刻,倒也觉得媳妇儿的话有道理,实在是他太在意得失,这才没了平日的精明。
“还是我媳妇儿聪明,比我强多了。”
“你知道就好,以后多听我的话,保管你升官发财!”
白兰嗔怪同丈夫开了几句玩笑,昏黄的灯光笼罩在她身上,到多了几分娇俏的味道。
楚东心头一热,起身吹了油灯,手臂一身就把媳妇儿揽到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