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山特意喊了林护和赵三生他们上前,虽然他们还年岁小,不能喝酒,但也给他们倒了一碗果酒,让他们单独敬了老先生一杯。
毕竟,老先生虽然挂了山长的名头,却不可能当真手把手教学童们读书识字,多半还是要以教导这几个小子为主。他们敬了这杯酒,以后就要真心把老先生当老师敬重孝顺了。
赵三生几个都是激动之极,若是两年前有人告诉他们,之后会也有书读,有饭吃,有衣衫穿,甚至会做先生赚束脩,会有天下学识第一的半圣指点功课,他们一定会把说话的人当疯子打出家门。
没想到这会儿,这些居然都实现了。简直就是梦一样,还是害怕随时会醒那种…
一顿酒席吃到月上中天,大院四周的廊檐下挂满了红灯笼,随风摇曳,满园喜色…
待得酒席散去,马车开始跑进跑出送客,林老爷子就留了老亲家两口儿喝茶。
“亲家,这些时日连累你跟着当惊受怕了。”
周老爹赶紧摆手,笑呵呵应道,“哎呀,老哥,都是自家人,你说这话可外道了。大山是我半子,为了他,一切都值得。”
一边的周老太是个温和的脾气,头发花白,脸上皱纹不少,但却是个不笑不说话的,特别是眼睛眯起来的时候,分外的慈祥和蔼。
她也是应道,“是啊,亲家公,只要大山有出息,他和秀儿好好过日子,我们老两口做什么,这心里都欢喜。”
林老爷子见此,也没有再多说,但又提起另一事,“亲家,你如今在石场当差,放亲家母一个在城里,大山媳妇儿和我们全家都惦记,不如你们还是搬来村里住吧。
大山那前院住了姚先生几位,后院却只有大山两口子,孩子们都在我这后院儿。大山偶尔还要歇息在学堂,你们过来住,也当给大山媳妇儿做个伴儿了。你们看如何?”
周老爹还有些犹豫,周老太却极是动心。闺女嫁了,老头儿在外边有差事,七八日能回家一趟就不错了。她虽然有丫鬟和老仆陪着,但到底太寂寞了。
若是搬过来,平日有闺女在身边,有亲家母一起说个闲话儿,可就太好了。
而且这里离石场近,老头子每晚回家来住都没问题。
这般想着,她望向老头儿的目光就添了几分殷切。
周老爹被老伴儿望的心头酸涩,想起这么多年在矿务衙门,十日半月才回去一次,一直让老伴儿盼着念着。如今老了,再因为一点儿颜面,拒了老伴儿的念想,就实在太没良心了。
“好吧,就听老哥的,我们老两口先搬来住着,村里有谁家要卖院子,我们就买一个,总不好一直同大山两口子挤在一处。若是没人卖,明年开春,我们就寻个地方盖个小院儿。”
“成,都听亲家的。石场那边,你也同楚东他们交代一声,晚上让他们多出力,你就回来住好了,这样他们也安心一些。”林老爷子欢喜的敲了敲烟袋锅,随口又添了一句。
周老爹会意,就道,“放心,老哥,我肯定把话儿带到。”
这么晚了,周老太不好回县城,就直接住在了闺女院子。周老爹还是坐了林平赶的马车,一路吹着晚风回了石场。
管事没回来,楚东和沈康都没敢睡。听得马车声响,他们就接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