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燕彻底恼了,指了满院子的干粮炖菜,嚷道,“这些吃的,到底要送到哪里去?平白无故的做这么多吃的,不要银子啊!就算家里有钱,也没有这么糟蹋的!”
“娘,你就少说两句,娇娇从不胡闹,一定是有需要。再说了,这些用不了多少银子,粮食都是家里的,冬菜也是村里各家的,进城只采买了一些猪肉,还有陶盆木桶,就花了二三百两,娇娇自己拿的…”
“放屁,她的银子就不是咱家的银子了,二三百两还少啊。老娘整日蹲在点心铺子,累死累活赚了银子,也不是为了这么败家的啊…”
王燕听得儿子好声好气劝她,自觉占了道理,声音越发拔的高了,正好冯氏从院外进来,听得这话就猜得她又在编排自家闺女,于是立刻黑了脸应道,“老三媳妇,你说谁败家呢?怎么,听你的意思,全家就你一个赚银子的,大伙儿都指望你养活呗?你当你吃的粮食哪里来的,大风刮来的啊?点心铺子是你在照管,那做点心的米不是家里种的吗,开铺子的本钱不是家里拿的吗,出主意开铺子的,还是娇娇呢。
如今做了老板娘了,你是觉得自己厉害了,又打算回来当家理事了?”
冯氏从来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会儿眼见王燕又找茬儿,就把豆腐心收了起来,刀子嘴是扎起人来,完全没商量啊。
王燕没想到被抓个正着,本来还有些心虚,但是听得这话,也是恼了,梗着脖子回骂道,“大嫂这么说,我可不敢当,起码我还守着铺子,给家里赚银子呢,其中辛苦,大嫂这种在家里做饭的,怕是也不知道啊。”
冯氏自问没什么本事,但照料孩子孝敬老人没有半分懈怠,特别是王燕这两年越发不着调,她早就憋了一股火儿,这会儿就忍耐不住了,大步上前扯了王燕就往堂屋去。
“好,你要掰扯一下谁辛苦,是不是?走,去爹娘跟前好好说道。正好我还有很多事要问问你呢,今日你想不说都不成。”
她力气也大,揪了王燕,就像揪着小鸡子一样,直接就进了堂屋。
王燕有些心慌,但想反抗也不成啊,到底被扯走了。
林礼第一次看见大伯娘发火,惊得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娇娇远远看了,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低声同四婶兑过了干粮和炖菜的数量,估计着够用了,于是趁着王燕不在院子里,直接把所有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林礼还想喊了妹妹进屋去看看,别管是他老娘吃亏,还是大娘生气,都于家里的和睦不利啊。
可惜,娇娇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高声喊了一句,“哥,你赶紧回去睡觉,大人的事,小孩儿少管。”
小孩儿?十四岁还算小孩儿吗?
林礼犹豫了一瞬,果断主动把自己归入了孩子行列,回去后院睡觉了。
堂屋里,林老爷子正带了几个儿子在说话,董氏忙碌了一日,有些累,坐在一边喝牛奶炖蛋,这是这一两年,娇娇极力要求他们老两口每日都要吃一碗。说是补充什么“盖”,走路膝盖不疼。
他们初始不习惯牛奶的腥膻,但久了也习惯了,特别是忙碌一日,热乎乎吃一碗,五脏六腑都舒坦。
结果老太太刚放下碗,冯氏就拎了王燕进来了。王燕见林大河也在场,就分外的心虚,但她从来不是甘心吃亏的,扯了嗓子就先告了状。
“爹啊,娘啊,你们也给我做主啊。我就问问这么多干粮和炖菜要送去哪里,平白送人家里太亏了,家里就是银子多,也没有这么花用的。结果大嫂就扯了我,要打我!爹啊,你们评评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