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没有来这里啊,这么多年,一点也没变啊。”
的确是母亲的声音。
“是没变,只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蓁儿当初作出那样的选择,也许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蓁儿?蓁儿是谁?
对,我记得慕景那支笛子上,就刻着一个“蓁”字。
“她向我分别时,口口声声为了玉冥教,希望我不要插手。”
为了玉冥教?那个蓁儿,难道就是慕景心里一直挂念的那个女子?那时他不是跟我说,那人还在世,而且我会看到她的。
只是,那个人怎么会和玉冥教扯上关系,我从前听说过一点玉冥教的事情,因为当今陛下曾和与玉冥教有过一段纠葛,具体情况谁都不得而知,后来陛下下旨,不允许任何人议论有关玉冥教的事情,而玉冥教是在北凉,所以也没人敢说了。
“那是她的执念,她放不下。”
似乎听到慕景长叹了一口气,后才缓缓说道:“如果真的是为了玉冥教,她不会只有这一条路走,我宁可相信,她是为了阿璃。”
“他是为了保护辰王,那是阿璃的亲生骨肉,她定是不会让他受到伤害的。”
我越听越糊涂,辰王?怎么母亲他们和辰王有什么关系吗?那怎么从来没听他们说起过,甚至那时候母亲知道贵妃想要把我许给辰王,也没有说过什么?
阿璃的亲生骨肉?阿璃又是谁?难道说的是辰王的生母?辰王不是贵妃亲生的我知道,贵妃只是他的养母,关于他生母的事,几乎是没有人提起过,之前听宛姐姐说,是陛下不喜他生母,又出身低微,所以下旨不许别人提起。
可是听母亲方才所说,那位阿璃就是辰王的生母,母亲他们也都认识这个人,那母亲和她,又是什么关系,还有辰王,那位蓁儿为了保护辰王?所以,进宫?可这宫里和辰王有关系的,就只有贵妃,难道,就是惠贤贵妃?所以这便是为何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贵妃娘娘,当初会选择抚养一个陛下最厌恶的孩子,是因为她进宫,就是为了照顾辰王?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慕景喜欢的那个人,就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惠贤贵妃,他竟然觊觎的是皇上的女人...
不会吧,这应该都只是我的猜想而已。
“听说,她亲口向娄郁旬提出,让小颜嫁给...”
“小姐,你怎么在门外啊?”
慕景一句话还没说完,玉音突然走了过来,听见里头脚步渐近的声音,是有人过来开门了。
“缱儿,你怎么在这里。”
母亲一面推开门一面问我。
此情此景,被三个人这样盯着,真是...着实很尴尬。
“我,我没干嘛啊,就是路过这里...准备敲门的时候,玉音就来了。”
说谎真不是我的专长,说这段话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听着觉得这解释未免太假了。不知是否是方才在风中站的太久,此刻竟觉得头有些晕乎了,心口又疼了起来。
“缱儿,你没事吧?”
母亲看出了我的不对劲,连忙靠近握住我的手,应该是有些着凉,觉得母亲那双手太暖和了。
只是,真的好晕啊,很难受,心口好疼。
“啊。小姐。”
快要倒下的时候,玉音及时过来接住了我。眼皮已是感觉特别的沉重,只想闭眼好好躺下去,看到慕景快步走了过来,一面扶住我一面用另一只手捏在了我的脉搏处,嘴中说道:“小颜,让我切一下脉。”
慕景是从小就医治着我的病的,他又医术高明,对我的病是了如指掌,但应该是母亲交代过,他从不会说我到底是什么病,我多次套话,他也从未上过当,以至于我病了这么多年,却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病。
他切过脉,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但只是瞬间就消逝不见,又突然对着我笑了笑,说道:“没什么大碍,我去开药方,回京城了去抓药。”
我看得出他是故意说得这么轻巧,我自己身体有多虚弱,我自己还不清楚吗,早也猜到了必定是什么不治之症,所以他们都不肯告诉我,不希望我知道后过的不好,每日忧心。
可我心里明白,也不止是我,整个南越京城,提起丞相府谁不知道,那位二小姐,就是个病秧子,看了许多大夫都医不好,恐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命丧黄泉。是啊,连我自己也这么想,最近烦心事实在是太多,身体也越来越多的毛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一命归西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的时间,又怎么敢奢求,还可以找到一个真心爱自己,不会嫌弃自己的人呢。
这个世间唯一一个不会介意的人,他已经不在了。
“小颜,我不会介意你身体有多不好,你得的是什么病,哪怕你明天就要死去,我也会在你生命的最后一天,一直陪在你身边。”
陷入昏迷之时,脑子里浮现的是昀哥哥曾经对我说过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