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普通人家?难道是皇家的?可他们娄家,好像没有哪个公主郡主和二哥差不多大的,大多都是和我同龄。
“我初到南越的时候,和阿爹走散了,在北凉的时候,阿爹就嘱咐过我,不能生事,低调一些。我对南越人生地不熟,一个人在京城的街道胡乱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小河边。”
“那个时候,我看到了她。”
“那棵树,比我高了很长一截,她稳稳地坐在上面,一面摘着树叶,一面问我: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会来这里,她为何从未见过我。”
“我在北凉,见过无数的女子,相貌出众的、精通琴棋书画的、能歌善舞的、能说会道的,可是她...真的很特别。我问她,又是哪家的小姐。她说,她家族权倾朝野,怕说出来了,我会害怕,会躲得远远的,不敢见她了。”
二哥说着,捂嘴笑了起来。
他慢慢躺在了屋顶上,将笛子放到胸口处,手撑住脑袋,仰头一直看着天。
“我没有多问,她也没有多问我。我有时候想,若是那个时候,我们当中有谁,执著一点,非要问出对方的家世,或许当时知道了,就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
“她相貌出众、精通琴棋书画,能歌善舞,还能说会道,她什么都会,什么都好。南越的慕容翎白水宁、北凉水玉山庄的人,都不及她好看。她就好像是上天派给我的一位仙女,教会了我很多东西,然后...永远地离开了我。”
“是我...对不起她。”
他慢慢闭上了双眼。若说我听了这些不难受,那是假的,这世间,总有那么多两情相悦的人,最后天各一方,明明相爱、却会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在一起。
难怪...二哥这么些年,都不曾成婚,而阿爹和娘亲也没有对此说过什么,他们心里都很明白吧。
我不懂安慰人,更别说那个人还是二哥,只是轻轻说了一句,“你不是逼不得已吗?再说那时候,你也挨了那么重的罚。”
二哥仍旧闭着眼睛,声音有些哽咽了,“我辜负了她,虽是不得已,可终究、辜负了就是辜负了,没什么可以为自己辩解的。”
世间真的会有那么多不得已吗?
那么两年前,榭昀辜负了苏缱儿,也真的是不得已吗?
我仿佛又要将自己困进一个死胡同了。倘若是,那他心里一定很爱苏缱儿,两年来身边没有其他女子,怎的我一出现、他就变了,他和我在一起,只是因为我的长相。
倘若他不是,那是有多无情,就像娄翊航说的,他对待一个等了他那么多年、从小就认识曾经那么相爱的人,都可以狠得下心把她伤的体无完肤,那我又算的了什么呢?
他高兴就喜欢我,不高兴可能又会转眼就娶了别人。
“世人,都只有等到失去之后才知道后悔的。”
我看向二哥,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不明白他今天怎么会突发奇想跟我说这么多。
这件事情,应该只有当时在南越的二哥本人和阿爹知道吧,阿爹回北凉之后肯定告诉了娘亲,大哥都不一定知道,为何今天突然要告诉我?
二哥是觉得...榭昀...也会这样么?
可是我和他之间,真的太复杂了,一句两句根本就说不清。
我很想问问二哥,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就是辰王,早就知道苏缱儿的事,可是看他这个样子,也是问不出口,也不知道该怎么问。
“你想问我,是不是之前就知道辰王的事?”
“啊?”
二哥好像可以窥探人心,一开口就说出了我心中所想,猜的是那个准。
他闭着眼睛,面上含笑。
“我一直知道。我在两年前就见过他。”
“我知道他和苏缱儿的事,知道他当初如何绝情,如何离开南越。”
“我也知道,你和苏缱儿长得一样,”
“不仅我知道,阿爹、娘亲、夜擎、夜尘,还有陛下,皇后娘娘,我们司徒家的人,都知道。”
“除了你。”
“...”
倒是坦诚,这个时候对我坦诚个鬼啊!我刚回北凉的时候还假装问我话,装的那叫一个像。!!!
原以为是被他一个人骗了,现下好了,是我们整个俨亲王府和他联合起来,一起骗我!!现在跟我说个鬼啊,不是往我心上扎针吗?我这将来要是嫁出去了,还不一股脑都向着他了?
不...我不会嫁给他。
“你以为,玉冥教一团糟了这么多年,说重建就可以重建的吗?若是这么容易,也不至于等了将近二十年。东方影之前一直在南越,他哪里有功夫管到北凉?”
“若怜,阿娘对玉冥教的在意,远远超乎你心中所想。”
“你以为,东方影在南越,为什么那么有恃无恐,什么都敢做,在旁人只需看他一眼就可以知道他是辰王的情况下,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南越,从不惧说出自己就是玉冥教教主。在北凉和南越,同玉冥教有瓜葛的人,远不止我们司徒家。”
“他就算什么都不做,也有人会护着他。”
“慕容家和白家,是一定要除掉的。但是,绝不能是他亲手来除。”